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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沈羡安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是要散架的痛,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进医院了。
这时电话声响起,是他在监狱里打点的狱警:“沈先生,你母亲在监狱里被“特别”关照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沈羡安呼吸一滞,愣愣道:“你说什么….?”
“有人吩咐了高层,让他们“关照”一下你母亲,现在她在里面没有饭吃,还被同寝针对,每天在太阳下放风十个小时!”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他感到一阵眩晕,手机里的声音越来越远。
病房门被蓦地打开,阎听兰走了进来。
沈羡安缓缓抬头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一切:“是你干的。”
只有阎听兰做的到这些,何况她还认为是自己威胁的夏青川。
阎听兰脸上没有困惑,和惊讶。
他看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声音颤抖:“我妈对你们家有恩,你不能这么对她,这么多年她身体很不好,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阎听兰走近他,掐住他的双颊,眼眸寒冷:“他是对我们家有恩,但对青川没有,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冲我来,都是我该受的,但你为什么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说到最后,沈羡安的脸都仿佛要被掐碎。
他眼眶通红倔强的看着她:“我没有拍照片,也没有威胁过夏青川,不信你去调酒店门口的监控…”
“不是你还能是谁?青川性格温和,从没有和谁起过冲突,只有你。”她冷眼看着。
不论他怎么辩解,她都认定了是他。
沈羡安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眼角有泪滑下,滑过阎听兰的手背。
她感觉到温热,心底某处仿佛被烫了一下。
“好,我知道错了,你让他们放过我妈,我以后都离夏青川远远的。”
他低头妥协了,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因为没有任何用处,他只想母亲好好的,他还要带她离开呢。
见他软下来,阎听兰的手松了力道,改为轻抚声音也放缓了:“我也不想伤害沈阿姨的,但青川是个无辜的人,他以后也不会出现在在我们的生活里,你不想相处就不相处了,但也不要伤害他。”
沈羡安感觉到自己额头上被轻吻了一下,他失神的点头,像是一个听话的玩偶。
可尽管他这么听话,还是没能留住母亲。
接到监狱的电话是在第二天,赶过去的路上他都没有记忆,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太平间。
太平间一个拉开的担架上,躺着悄无声息脸色苍白的母亲,沈羡安跌坐在地上,手颤抖着迟迟不敢落下。
他声音哽咽,泪水滴在冰冷的脸庞上,也换不回一丁点温热,:“妈妈….你不是说要跟我离开吗…你醒醒啊….明明马上就要离开了,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啊….”
狱警在一旁不忍的解释:“是热射病,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天沈羡安就把母亲火化了,葬礼也只有他一个人。
葬礼开始前,他给阎听兰打了十九个电话,全是未接听,挂断电话却看见夏青川朋友圈里最新的视频。
是一个演唱会现场,而旁边温柔看着他的人,正是沈羡安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人。
视频里声音嘈杂,灯光四射,让他想到了以前他邀请她去自己的乐队livehouse时,她说:“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
可现在却陪着夏青川去人挤人的演唱会,沈羡安自嘲一笑,没有再打电话。
他在殡仪馆买了一个项链,亲手把母亲的骨灰装在里面:“妈,我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