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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恩浑身湿透了,宋昭明也是,他出生时体质就不好,根本受不得寒。
她只得匆匆把宋昭明抱进屋子里驱寒,他头顶着毛巾小声道:“妈妈,我不是野孩子对吗?”
宋初恩险些落泪,她揉了揉宋昭明的小脸蛋,“我们明明才不是呢。”
“爸爸只是去了别的地方,他会回来见明明的。”
宋昭明很用力地点头,“嗯!爸爸会给我们报仇的。”
宋初恩想幸好他不知道妈妈身上的伤是爸爸下令打的。
要是知道,他该多难过呢。
她拿起酒精和纱布开始消毒包扎,她看宋昭明对着自己受伤的头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便主动道:“没事的,只是撞到墙了。”
“不疼的。”
宋昭明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下了。
他自己一个人被骂野孩子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妈妈说不疼的时候却哭个不停。
一边哭一边道:“明明给你呼呼哦,呼呼就不痛了。”
第二天起床宋初恩感觉浑身提不起力气,很沉,头还有点昏。
宋昭明哒哒哒跑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着急道:“妈妈,你好像发热了。”
肯定是昨天的冷水导致伤口感染了,她想请假却听见门口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一直不停。
宋初恩只得起身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正是昨天当众泼她冷水的女人。
对方下巴微抬,语气生硬:“夫人叫你去帮忙。”
“可是我想请假半天。”
“请假?!”
那女人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你疯了吗!夫人那边都催急了!”
“还不快去!”
宋初恩知道林栖晚是铁了心要继续折磨她,便不再多言,沉默地转身,仔细把门窗锁好。
她将手机塞进宋昭明手里,蹲下身低声叮嘱:“有事就打给红姨,记住号码了吗?”
看着儿子点头,宋初恩才直起身,默默跟上那女人急促的脚步。
她被带到了婚纱店。
林栖晚正对落地镜,试穿着缀满碎钻的奢华婚纱。
而她身边的男人,细心为她整理着头纱的,正是梁牧野。
“我不太喜欢呢。”
林栖晚道:“感觉总少了些什么。”
设计师连忙道:“这个还要在点缀九十九颗整钻,一般是新郎手工点缀,寓意着长长久久,福泽绵延。”
林栖晚闻言,立刻转向梁牧野,眼中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
梁牧野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不知为何,这简单的一个字,却像细针一样猝不及防地扎进宋初恩心口,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大概是她发现梁牧野给的爱也不是唯一,他曾经可以亲手给自己做一件婚服,现在也可以给别的女人婚纱上点缀钻石。
林栖晚又试了几件,最终还是落定那件婚纱,然后她雀跃着去挑选配饰。
“宋初恩,你跟我过来。”
她只得机械地跟过去。
林栖晩指着满桌珠宝让她挑选配饰,本意是想看她震惊的神情。
但宋初恩并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梁牧野当初追求她时,比这更昂贵的不知送了多少,只是统统被她退回罢了。
林栖晩小声说了句没意思,然后随意拿起一副耳坠,“你替我试试。”
“我没有耳洞……”
“哦?”林栖晩唇角勾起一丝近 乎残忍的弧度,“那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她已示意旁人上前,不顾宋初恩瞬间煞白的脸色,强按住她,将那冰冷的耳钉硬生生刺穿皮肉,戴了进去。
鲜血瞬间沁出,染红了耳垂。
那沉重的耳饰如刑具上的铁砣般坠着,撕裂般的疼痛让宋初恩眼前发黑,感觉脆弱的耳垂随时会被生生拽断。
林栖晩却只歪着头,欣赏着眼前这幅痛苦的景象,语气轻飘飘地问:“怎么?还是不够好看呢?”
她顿了顿,眼神里透着冷漠,笑意更深:“那就——再加一副吧!”
试半天下来,宋初恩浑身上下一片狼藉,到处是被针戳伤的痕迹。
林栖晩戴着珠宝,在镜子面前洋洋得意:“你以前仗着牧野哥哥的宠爱肆意妄为,可曾想过你今日会落到我的手上?”
“谁仗着我的宠爱?”
梁牧野抱着婚纱挑开帘子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