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真是干那个的？
第二天一早，张小龙硬是睡不着。
犹豫了一下敲响了江雪的房门，江雪没开门，反倒是赵倩倩嘎吱一下打开了房门。
“别敲了，我姐来姨妈了，让我送你去电机厂。”
赵倩倩换上了牛仔短裤，穿着白色的紧身吊带。
赵倩倩身材没有江雪丰满，但是细枝挂硕果也别有一番韵味。
赵倩倩一边扎头发，一边问：“你会骑摩托不？”
“包的，龙抬头我都会。”
赵倩倩把手里的摩托车钥匙丢给张小龙。
“你骑车，我带你去。”
张小龙扛着蛇皮口袋走出来，门口停着一辆装饰很花骚的摩托车。
“你男朋友的？”张小龙随口一问。
昨天江雪和赵倩倩回来的时候，张小龙就听见了摩托车的轰鸣声，这花骚的装饰，应该是个男人的摩托，有男的骑摩托送他们回来的。
“废什么话，赶紧的，我要回来睡回笼觉。”
张小龙撇了撇嘴，把蛇皮口袋放在摩托车货架上捆扎好，跨上了摩托车，赵倩倩也骑上来。
只不过赵倩倩刻意往后坐，手没有搂着张小龙的腰，反而抓在后面的货架上。
这姿势怪怪的，有点像正面的关鹰做帘。
张小龙扭过头看了一眼姿势怪异的赵倩倩，微微一笑。
倩姨原来喜欢被动啊？
张小龙骑着花哨的摩托车，载着赵倩倩朝着电机厂赶去。
赵倩倩坐在后座，双手紧抓货架，刻意不碰张小龙的腰，姿势别扭得像只猫。
张小龙瞅了眼后视镜，嘴角一扬，故意猛踩刹车。
赵倩倩猝不及防，胸口“砰”地撞上他后背，惊叫一声。
“你搞卵？想吃我豆腐啊？”
张小龙憋着笑，装无辜道：“哎哟，前面有只狗嘛，难不成我要把狗碾死！”
赵倩倩脸一红，狠狠瞪他一眼：“鈤你哥，你就是故意的？回去我就告我姐。”
张小龙坏笑道：“倩姨，鈤我吧，我没哥。”
赵倩倩气得一巴掌拍他肩膀：“再逼逼我就不带你去电机厂，你也别回去了，房是我租的，让你露宿街头！”
张小龙笑笑不说话，心里暗爽，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顶了。
两人斗着嘴，摩托车拐进电机厂大门。
厂房灰扑扑的，门口贴着“招普工，日结可谈”的广告。
赵倩倩领着张小龙穿过电机厂嘈杂的车间，来到一间闷热的小办公室。
门一推，里头坐着个地中海男人，头顶油光发亮，几根稀疏的头发耷拉着，下巴上一颗黑痣，痣上还翘着一根长毛，晃得人眼晕。
他叫王大毛，人事部头头。
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打量张小龙，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容，笑起来露出两颗黄牙。
“哟，倩倩，这就是你姐说的那个同村的侄子？”
王主任舔了舔嘴唇，眼神在赵倩倩身上溜了一圈。
赵倩倩皱眉，没好气地说道：“可不是嘛，叫张小龙，劳烦王主任安排个岗位。”
王主任哼了一声，弹了弹烟灰，阴阳怪气道：“看在江雪的面子上，我才收他的。
你也是知道的，贵州人我们厂从不要，爱打架，还爱偷东西。
去年有个贵州仔，偷了车间铜线跑了，害我背锅，老板罚了我两个月工资！”
张小龙攥紧拳头，忍着没吭声。
心想：我操你妈的，开口就是地图炮，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王主任懒洋洋地安排了个流水线普工的活儿，就是给电机卷铜线。
然后挥手让张小龙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张小龙听见王主任猥琐地笑道：
“倩倩，今晚我带几个老板去你们会所消费啊，记得留个好位置！”
赵倩倩笑着说道：“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
张小龙心一沉，彻底“明白”了。
雪姨和赵倩倩果然是干那行的！
操。
刚才在摩托车上还装鸡毛矜持。
张小龙在电机厂第一天，累得像条狗似的。
车间里机器轰鸣，相邻的两个工位都听不到对方说话。
卷铜线的活儿枯燥又费手，汗水把T恤都浸透了。
食堂更让人绝望，早上白菜豆腐，中午豆腐白菜，晚上加个红烧土豆，菜里没半点油星，辣椒更别想了。
作为贵州人，张小龙嘴里淡得像嚼蜡，差点没吐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拖着身子到宿舍，推门一看，心更凉了。
八人间，地上满是烟头、瓜子壳，床铺叠得像狗窝，空气里一股酸臭的脚丫子味。
舍友们抽着烟打牌，瞅了他一眼，没人搭理。
张小龙随便打了声招呼，没听到贵州口音，没有老乡。
索性爬上吱吱作响的铁架床，衣服没脱就睡死过去。
半夜，张小龙迷迷糊糊起床上厕所，黑灯瞎火撞上个男的。
那人裹着长衣长裤，戴着帽子，身形臃肿，被撞后吓得一哆嗦，用四川话骂道：“龟儿子，眼睛长哪儿了？”
骂完就骂骂咧咧地朝走廊尽头溜了。
张小龙揉揉胸口，刚才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撞了一下。
忍不住嘀咕道：大半夜穿这么严实，脑子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