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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怀孕。”林听晚说。
周延回给她一个哼笑，然后那丝笑容淡去，脸在夜晚的光影中呈现冷峻的质感。
“在真真面前耀武扬威说怀了我的孩子，闹得她要跟我分手。”
“在我面前又无辜模样否认，林听晚，你哪句话是真的？你的两副面孔我该信哪个？”
林听晚揪紧衣服，好像被人打了一棒子，一时间呼吸都有些上不来。
电光火石间，下午没看清的病症突然在脑海里补全了：淋病。
姚真真大概是怕她捅到周延面前去，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招先下手为强。
但那个女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延不信她，他下意识听信了别人，怀疑她。
他们朝夕相处了整整八年。
她以为他们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
她又错了。
林听晚看向窗外，没有争辩。
周延拉着她检查了一遍，眉宇才舒展了许多。
“可以回去了吧？”林听晚安静的问。
周延慢条斯理给她理了理凌乱的额发。
“不急，你说你明明没怀孕，跟真真撒谎干什么呢？这么喜欢来医院逛，那就一次性看医生看个痛快，治治你这臭毛病。”
林听晚已经疲惫至极，拒绝道：“我不要。”
周延笑了笑，声音温柔得仿佛在说情话：“我说不要去闹真真，你听了吗？嗯？”
他强行拉着她的手去其他科室检查。
什么心电图、核磁共振，能做的检查项目都让给林听晚来一遍。
两人在医院一直弄到第二天清晨。
林听晚累得走路绊脚，大寒天里出了一头汗。
更糟的是，她感觉小腹又开始痛了。
她不得不捂着肚子坐下缓解痛意，听见周延在跟姚真真打电话。
“听你声音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女生要少熬夜，通宵？那更不行了，太伤身体。早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回去，吃完再补觉。”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声音来到她身边。
“晚晚。”
林听晚弓着腰埋着头，迟钝的“嗯”了声，声如蚊蚋几不可闻。
周延皱眉道：“行了别装可怜了，困了就打个车回酒店睡一觉，这次长好记性！真真一夜没睡，我得赶回去看看她。”
脚步声离去，林听晚连直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晃了晃就这么一头栽在地上。
过了十分钟，经过这里的护士看见，赶紧把她送进急诊。
“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能熬夜，好好休息！第一次救回来算你命大，第二次算你走运，再不上心，你觉得还有第三次吗？”
被送入病房，林听晚受了医生一通教育。
她累极，小声说了句“抱歉”就睡了过去，却数次被隔壁病床的家属摇醒。
“小姑娘，你电话响个不停，接一下。”
林听晚恍惚着把手机送到耳边。
“你好？”
“哟这是刚被人搞了还没醒吗？”那头声音不正经，“睡你一次多少钱？林听晚。”
林听晚被骚扰电话吓了一跳，直接挂断。
刚进入睡眠，又被吵醒。
依旧是男的来询价。
林听晚忍无可忍，怒道：“再骚扰我报警了！”
那头“嘁”了声。
“装什么装？不是卖的去补处女膜？哎，你再补一次让我干一晚，我给你加钱。”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在林听晚耳畔，她睁大眼睛，像被抓住现形的小偷一样手忙脚乱挂断了通话，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事只有她跟周延知道，怎么会……传出去的？
她连忙打开微信想问周延，却看见多年没动静的同学群、同事群今天异常活跃。
都在讨论一张补膜的手术单。
她的。
林听晚瞬间一身冷汗，看着那些直白的嘲讽与打趣，大脑阵阵晕眩。
她疯狂给周延打电话，不知疲倦的打了一次又一次，被挂断一次又一次。
直到那边手机关机。
林听晚怔怔的看着窗外，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孤岛上。
有一瞬间她想，要不跳楼死了算了。
下床站到阳台上，却没那个勇气。
“你怎么又起来了？一夜没睡怎么着也要补补觉啊，必须得休息。”进来的护士道。
林听晚说了声“谢谢”，回到床上，给手机关机，自欺欺人一样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都是假的，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她睁着眼看了好一会天花板，才下定决心般给手机开机。
周延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