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键盘鼠标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夹杂着程晓阳气急败坏的叫声。
“喂！你刚才用刀妹那个Q！怎么做到的？！躲我致盲吹箭那么准？！我的提莫队长被你吊起来打啊！”程晓阳盯着灰白的屏幕，一脸不服。
沈墨城悠闲地喝了口水，嘴角勾起：“菜就多练。是你太菜了。”
“我不服！这把换！我用刀妹，你用提莫！看我不打爆你！”程晓阳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战意盎然。
“可以啊。”沈墨城爽快答应，随即挑眉，“不过，先愿赌服输，把上把的‘爸爸’喊了。”
程晓阳眼神飘忽：“先…先欠着！这把一起算！”
“又欠？”沈墨城被她这无赖样逗笑了。
新一局开始，程晓阳操纵着刀妹气势汹汹，一度将沈墨城的提莫压到塔下。
她正得意，准备越塔强杀，却见残血的提莫突然一个闪现躲开她的关键技能，反手致盲吹箭加小莫飞刀，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程晓阳屏幕上的刀妹瞬间血量见底，她慌忙后撤，却“噗”地一声，精准地踩中了沈墨城提前种下的一个蘑菇…
“First Blood！”
屏幕再次灰暗。
程晓阳放下鼠标，抓了抓头发，又是一阵懊恼：“这不科学啊！你提莫什么时候种的蘑菇？！我怎么没看到？！”
“怎么样？服了没有？”沈墨城侧过身，笑吟吟地看着她。
“没有！再来！”程晓阳嘴硬。
“先喊爸爸！”沈墨城不依不饶。
“先欠着！”程晓阳死猪不怕开水烫。
沈墨城看着她这副耍赖皮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算是被她这无赖劲儿折服了。
两人又鏖战了几局，互有胜负，但总体还是沈墨城赢多输少。
等到他们终于心满意足（程晓阳：我并不满足！）地走出网吧时，天色已经渐暗。
晚风吹拂，带着一丝凉意。
沈墨城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程晓阳身边，旧事重提：“怎么样，程大小姐，欠我的那十声‘爸爸’，打算什么时候履行啊？”
程晓阳哼了一声，别过脸：“有啥了不起的！下次！下次一定赢回来！让你叫回来！”
沈墨城停下脚步，看着她：“程晓阳，你是不是输不起？”
“老子就没有输不起过！”程晓阳被他一激，猛地转过头，憋红了脸，声如蚊蚋地快速嘟囔了一句，“爸…爸…”
“嗯？没听清？”沈墨城故意凑近。
程晓阳眼睛一闭，心一横，稍微大声了一点：“爸爸！”
“嗯，乖儿子。”沈墨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程晓阳的头发，动作轻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程晓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搞得一愣，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拍开他的手：“摸头长不高！…不对，老子本来就不矮！”
沈墨城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继续算账：“嗯，还欠九声。”
“滚蛋！”程晓阳恼羞成怒，转身就往停车的地方跑。
沈墨城看着她仓皇逃跑的背影，低笑出声，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跟上。
跑到车边，程晓阳气喘吁吁地摆手：“我…我自己打车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那怎么行，”沈墨城解锁车子，拉开车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不放心个锤子！我一个大男人…”程晓阳话说一半，看到沈墨城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顿时噎住，悻悻地改口，“…好吧好吧，那就送送吧。”她拉开车后座的门就想钻进去。
“坐前面。”沈墨城不由分说，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程晓阳刚坐稳，沈墨城就又俯身过来，伸手要去拉安全带。
“我自己来！”程晓阳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抢过安全带扣好。
沈墨城突然的靠近总会让她心跳失控，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且警惕。
沈墨城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坐回驾驶座，启动车子。
行驶了一段，他忽然又开口，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阳阳，你今天是不是喷香水了？真的…好香啊。”不是那种浓烈的香水味，而是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清新体香。
“你滚！我没有！”程晓阳没好气地反驳，心里却暗骂这破身体又搞什么鬼。
“那让我再闻闻，确认一下。”沈墨城贱兮兮地又作势要凑过来。
程晓阳吓得赶紧伸手把他的脸推开：“BT啊你！离我远点！”
沈墨城被她柔软的手心抵着脸，非但没退开，反而低笑一声，顺势轻轻嗅了一下她的手腕，语气更加欠揍：“嗯…手上也很香。”
“老沈！你太BT了吧！”程晓阳像被电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网吧街对面的阴影处，停着一辆低调的豪车。
苏婉清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对面车里两人嬉笑打闹、举止亲密的模样，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副驾驶的车窗被轻轻敲响。
她降下车窗，顾言卿站在车外，脸上带着温和却看不透的笑容。
他将一件外套递了进来：“晚上风大，看你穿得单薄。”
苏婉清没有接，目光依旧看着对面已经启动离开的车子，声音有些发冷：“他们看上去，关系真的不一般。”
顾言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轻笑：“是啊，很亲密呢。你打算怎么做？”
苏婉清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顾言卿递过来的外套，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谢谢，不用了。”
然后升起车窗，发动车子，掉头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没人知道她此刻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顾言卿拿着被拒绝的外套，站在原地，看着苏婉清车子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沈墨城他们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车里程晓阳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嚏！该死的，是不是谁在骂我？老沈，是不是你？”
沈墨城目视前方，嘴角带笑：“不是。”
“哼，大BT。”程晓揉揉鼻子。
“欠的爸爸还没叫完呢。”沈墨城旧事重提。
程晓阳被烦得不行，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那叫你老公行不行啊！抵债！”
沈墨城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缓缓道：“…也行。”
程晓阳：“！！！” 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脸爆红，“滚！！！”
车内又是一阵嬉笑打闹（主要是程晓阳单方面炸毛）。
车子最终平稳地停在了程家别墅门口。
程晓阳像逃难一样飞快地解开安全带，丢下一句“谢谢不用送了再见！”就要跑。
沈墨城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忍不住又喊了一句：“喂，还欠九声呢！”
回应他的是程晓阳跑得更快的背影和一个竖起来的中指。
沈墨城失笑，直到看着她安全跑进家门，才缓缓驱车离开。
夜色中，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复杂情绪。
而跑进家门的程晓阳，背靠着大门，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不知道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刚才车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和接触。
“该死的沈墨城…该死的系统…老子迟早要被你们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