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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莹端着热水走进来，见状连忙放下水杯：“夫人，您流产了。”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了什么，“医生说您吃了太多寒凉的螃蟹，又喝了烈酒，再加上之前的鞭伤，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柠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腹部。
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来过，又在这样惨烈的方式下离开。
“没了也好。”她突然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得像羽毛，“反正……来得也不是时候。”
她试着笑了一下，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两滴……很快连成一片。
安玥手足无措地抱住她。
安柠再也支撑不住，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妹妹怀里。
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死死抓着安玥的衣襟，仿佛这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安柠的声音支离破碎，“他一定很疼……那么小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自己的父亲间接害死了。”
“玥玥，我好恨啊！”
安玥感觉到姐姐的眼泪浸透了她的衣襟，滚烫得像是要灼伤皮肤。
她从来没见到姐姐像现在这样伤心过。
可是安玥也无能为力，她曾经以为姐姐如愿嫁给了喜欢的人，以后一定会幸福，可现在的姐姐，却似乎已经千疮百孔。
她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安柠，像小时候姐姐保护她那样，现在换她来当姐姐的依靠。
“没事的姐姐，还有三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对狗男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莹默默退到门外，轻轻带上了房门。
走廊尽头，傅云周倚在窗边，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听着病房里传出的哭声，眼神晦暗不明。
“纪渝川。”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淬着冰，“这笔账，马上就该清算了。”
病房里，直到再哭不出眼泪，安柠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她想了很久，觉得流产这样的大事还是应该告诉纪渝川，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
更重要的是，她也想亲口问一问，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纪淮川你后不后悔？
她摸索着找手机，找到后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
安玥抿抿嘴，打量着她的神色：“姐你在抢救室的时候，纪渝川一直在打电话。但我是被付大哥私下从关押的地方带出来的，不敢接，只能关机。”
“他……给我打电话了？”
安柠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或许纪渝川还是在乎她的。
她近 乎卑微的想着，随后按下开机键。
屏幕才刚刚亮起，她还没来得及回拨，纪渝川的电话就再一次打了过来。
与此同时，十几条新闻推送随着网络的接通全部弹了出来，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目：
“纪家掌门夫人与不明男子厮混。”
“纪太太慈善晚宴密会情郎，纪氏颜面扫地”
“豪门丑闻：纪夫人出轨现场照曝光。”
安柠心里咯噔一声，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最上面的一条。
目之所及，是一大片不堪入目的文字描述，中间穿插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沈音音衣衫不整地和一个陌生男人搂抱在一起，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任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文章里赫然写着的，却是她的名字——“纪太太安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