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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找了我很多年?什么意思?”

谢音的声音在狭小的休息室里显得异常清晰。她的手指紧紧捏着那张童年照片,指节发白。傅晏城坐在床边,领口微敞,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犹豫。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先坐下吧。”

谢音僵硬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心脏狂跳。傅晏城起身走向办公室,片刻后拿着一个精致的蓝丝绒盒子回来。他坐在她面前,将盒子打开推向她。

里面是一枚蓝宝石胸针,设计与谢音早期作品惊人地相似——银质藤蔓缠绕着一颗泪滴形蓝宝石,只是工艺更为古老,宝石也更大更纯净。

“这是…”谢音困惑地抬头。

“我母亲最珍爱的首饰,”傅晏城轻触胸针,”由一位天才设计师定制,世上仅此一件。”他停顿一下,”那位设计师姓林,是你母亲出嫁前的姓氏。”

谢音瞪大眼睛。母亲从未提起过她会珠宝设计,更别说为傅家这样的豪门工作过!

“不可能…我妈妈只是个普通会计…”

“二十五年前,你母亲林悦是云城最有前途的珠宝设计师。”傅晏城的声音平静而肯定,”她为我母亲设计了这枚胸针,两人成为好友。后来…”他的眼神暗了下来,”我父亲出轨要离婚,我母亲抑郁成疾。你母亲是少数几个还来看她的人之一。”

谢音脑中闪过母亲偶尔会对着窗外发呆的样子,还有她看到珠宝设计节目时那种异样的专注…这些零散的片段突然有了新的意义。

“我六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傅晏城继续道,声音异常平静,但谢音能感觉到其中压抑的情绪,”葬礼后,你母亲给了我一张她和你——当时你才三岁——的合影,说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她。但不久后她就…消失了。”

“消失?”

“辞职,搬家,切断所有联系。”傅晏城合上盒子,”我父亲说她做贼心虚,偷了傅家的珠宝设计图。但我不信。我母亲曾说你母亲是她见过最正直的人。”

谢音胸口发紧。母亲从未提起过这段往事,为什么?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我长大了,开始调查。”傅晏城的目光落在谢音脸上,”我想找到你母亲,问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但唯一线索就是那张合影背面的地址,等我找到时,你们已经搬走了。”

谢音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你在谈判前就认出了我?”

傅晏城点头:”公司背景调查时看到你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笑起来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个答案让谢音既释然又失落。释然的是傅晏城并非处心积虑接近她,失落的则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总之不只是这样的解释。

“那晚…在酒店…”谢音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那是个意外。”傅晏城直视她的眼睛,”我确实想通过工作关系接近你,打听你母亲的下落。但那天我们都喝多了,发生的事情…不在计划内。”

谢音脸颊发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所以一切都是误会叠加误会,巧合连着巧合。他们的婚姻始于一个意外,建立在另一个追寻上。

“你找到我母亲了吗?”她突然问。

傅晏城摇头:”只知道她改了名字,嫁给你父亲后搬去了南方小城。至于当年为什么离开…”他顿了顿,”我怀疑与我父亲有关。”

谢音想起母亲偶尔会做的噩梦,梦中她总是喊着”不是我偷的”。难道…

“你认为我母亲是被冤枉的?”

“是的。”傅晏城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我有证据。”

他走向办公室的保险柜,输入密码,取出一份陈旧的文件袋。回到休息室,他从里面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是一份设计图,与盒子里的胸针一模一样,右下角签着”林悦”二字。

“这是原件,傅家声称被盗的那张。三年前我在父亲旧物中找到的。”傅晏城冷笑,”他藏起了设计图,然后诬陷你母亲偷窃。”

谢音接过设计图,手指微微发抖。纸上的线条优雅流畅,确实是母亲的笔迹——她认得那种独特的勾勒方式。母亲真的曾经是一名设计师,而且是被冤枉离开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她轻声问。

傅晏城沉默片刻:”最初是因为契约。后来…”他罕见地犹豫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嗨,我娶你是因为你母亲可能知道我母亲死亡的真相’?”

这个生硬的玩笑让谢音嘴角微扬。的确,这样的谈话怎么开始都不合适。

“现在你知道了。”傅晏城收起文件和胸针,”我们的婚姻始于一个谎言和一连串巧合。如果你要终止契约,我理解。”

谢音抬头看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傅晏城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格外疲惫,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这一刻,他不是叱咤商场的傅总,只是一个追寻母亲真相的男孩。

“我妈妈…她知道我嫁给你吗?”谢音突然问。

傅晏城摇头:”我没告诉她我的身份,只说是个普通商人。”

谢音想起父母视频时对傅晏城的称赞,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他们知道女婿是傅家的儿子,会作何反应?

“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她最终说,”但契约…我不会终止。”她轻轻抚摸隆起的小腹,”无论最初的原因是什么,我们现在有了更重要的联系。”

傅晏城的眼神柔和下来:”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对了,”谢音突然想起,”你刚才说怀疑我母亲的离开与你父亲有关…只是因为他诬陷她偷窃吗?”

傅晏城表情微变:”不只是这样。”他犹豫了一下,”我母亲去世前一周,曾和你母亲长谈过。之后不久,你母亲就辞职离开了。我怀疑…她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我母亲死亡的秘密。”

谢音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你母亲的死可能不是自杀?”

“官方结论是服药过量,但…”傅晏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那天早上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园。”

谢音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突然理解了傅晏城眼中时常闪现的那种冰冷和防备。一个六岁的孩子,失去母亲,又被父亲背叛…这种伤痛会贯穿一生。

冲动之下,她起身走到傅晏城面前,轻轻抱住了他。傅晏城明显僵住了,但很快,一双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我们会弄清楚真相的。”谢音在他耳边轻声承诺,”一起。”

傅晏城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沉重。他们就这样站了很久,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星光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

一周后,谢音坐在傅家花园的凉亭里,翻看着傅晏城给她的关于母亲的资料。阳光透过藤蔓斑驳地洒在纸页上,映出母亲年轻时的笑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充满自信和希望的笑容。

“原来你在这里。”

傅晏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音转头,看到他穿着休闲衬衫和西裤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柠檬水。自从那晚在办公室坦白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更加坦诚,也更加亲密。

“东南亚项目怎么样了?”谢音接过柠檬水,问道。

傅晏城在她身边坐下,眉头舒展:”解决了。多亏你的建议,通过林夫人牵线,我们找到了合适的当地合作伙伴。”

谢音微笑:”看来我的八卦能力还有点用。”

“不止是八卦。”傅晏城认真地看着她,”你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商业直觉。如果你愿意,等孩子出生后,可以考虑到傅氏珠宝担任设计顾问。”

这个提议让谢音心头一暖。过去几个月,她一直担心生完孩子后会失去事业和独立性,而现在傅晏城主动为她提供了两者兼顾的可能。

“谢谢,我会考虑的。”她真诚地说,”对了,我昨天和妈妈视频了。”

傅晏城立刻坐直了身体:”你问她了吗?”

“没有。”谢音摇头,”她现在身体不太好,我不想用这些陈年旧事刺激她。等孩子出生后,我打算亲自回去一趟,慢慢问清楚。”

傅晏城理解地点头:”需要我一起去吗?”

“你不怕吓到她吗?’嗨,我是你女婿,也是你前雇主家的儿子’?”谢音模仿傅晏城上次的语气,两人相视一笑。

这种轻松的氛围在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谢音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傅晏城的陪伴——他安静的坚强,偶尔闪现的幽默,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温柔时刻。

“傅总,”管家周姨匆匆走来,”余氏集团的余总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傅晏城表情立刻冷了下来:”带他去书房。”

谢音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余氏最近三个项目都出了问题,”傅晏城冷笑,”看来余婉儿终于说服她父亲来求情了。”

谢音想起余婉儿那怨毒的眼神,心头一紧:”她会善罢甘休吗?”

“不会。”傅晏城站起身,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所以你要格外小心,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她腹部,”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谢音点点头,目送傅晏城离开。我们的孩子——这个称呼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无论最初的原因是什么,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已经成为连接他们最坚实的纽带。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高级公寓里,余婉儿正将一份文件摔在茶几上。

“你确定这有用?”她质问对面的李岩。

李岩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露出里面谢音的孕期检查报告:”非常确定。根据这份报告,谢音的血型是Rh阴性,稀有血型。而傅晏城…”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是Rh阳性。”

余婉儿皱眉:”所以呢?”

“所以如果孩子遗传了父亲的血型,”李岩的笑容逐渐阴冷,”母体可能会产生抗体攻击胎儿,导致流产或新生儿溶血病…除非采取特殊措施。”

余婉儿眼睛一亮:”而如果我们确保这些’特殊措施’不被采取…”

“傅家的继承人就会胎死腹中。”李岩合上文件,”到时候,你觉得傅晏城还会留着一个不能给他生健康孩子的女人吗?”

余婉儿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完美。但你怎么确保医生不会发现问题?”

“我自有安排。”李岩将文件收进公文包,”不过,这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

余婉儿毫不犹豫地写下一张支票:”只要能让谢音滚出傅家,多少钱都行。”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投下不祥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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