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根本没办法想象,陆凛对于方挽的信任居然这么深。
深到就算遇到他生产中的妻子在手术室中凭空消失这么离谱的事情,他都可以因为方挽的几句话而视而不见。
但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陆凛有洁癖,却能毫不顾忌地和方挽吃同一个碗里的饭,用同一根吸管喝饮料。
陆凛是个工作狂,可他能三番四次地容忍方挽交过来一塌糊涂的方案,多如牛毛的小错。
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方挽在陆凛心中不同寻常的位置,可他们谁都不承认彼此间的心意,将一切都推给了可笑的“兄弟情谊”。
是我犯蠢,放任方挽留在陆凛身边,放任陆凛对我百般敷衍。
这才酿成大错,悔之无及。
两条血泪自我黑洞洞的眼眶中蜿蜒而下,心痛的几乎要炸开。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挽将一个孩子抱到陆凛面前,声称是我的孩子。
陆凛看着眼前胖乎乎的小婴儿,伸手接了过去。
孩子立马哇哇大哭。
方挽笑的勉强:“你看看,不愧是你的孩子,哭都比别人有劲。”
陆凛没说话,只是伸手去逗弄那个孩子。
陈诗站在门外紧张兮兮地往里看,一把抓住走出来的方挽:“怎么样,他信了吗?”
方挽冷笑:“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男人嘛,不都那样,心疼孩子胜过媳妇,你看看,现在抱着孩子,早把沈冉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这样拖上个几天,我再告诉他,沈冉因为嫉妒我们的过去,要和他离婚,聊天记录什么的,总归是好伪造的吧?再说了,沈冉爸妈都在国外,只要我们瞒得紧,没有人能发现。”
陈诗惊喜:“方挽姐,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我恨地猛扑上去,对着这两个贱人张牙舞爪。
一心想抓花她们的脸。
可是我已经死了,没有身体空有灵魂,只能徒劳地看着陈诗得意洋洋地把我的尸体往车上搬。
方挽指使她将大的碎块处理掉。
“小崽子的尸体好处理,已经被我喂了狗,那个贱人埋到山上还是绑着石头沉到河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要被人查到。”
“咦,好恶心。”
陈诗嫌弃的捏起装我的尸体的袋子,扔到后备箱。
“都怪这个贱人,没事儿生什么孩子啊,现在还连累我,偷偷摸摸干这种脏活。”
方挽说去找一些趁手的工具,所以陈诗只好一个人处理这些尸袋。
但方挽迟迟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干活,越来越不耐烦。
手中的动作逐渐粗鲁,最后甚至直接将手里地尸袋扔了出去。
“贱人贱人!真就活该不得好死!”
刚好落在一双皮鞋旁边。
陆凛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你刚刚,说谁不得好死?”
方挽拎着铲子站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
陈诗手中的黑色袋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暗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可她恍然不觉,还勉强勾出个笑来:
“陆,陆总,你不是在看孩子吗?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