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澈,你给我站住,我要杀了你!”
两人并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门口走去,出门口的一瞬,楚心月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很短,快得像错觉,陆云峥却看清了她眼里的情绪,有鄙夷,有炫耀,却唯独没有他想要的,那一丝一毫的留恋。
他们踅出门去,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司仪高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陆云峥的耳朵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声音像是带着钩子,把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拽,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送入洞房——”
最后一声落下时,陆云峥猛地睁开眼睛,带着梦魇残留的昏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帐子里空荡荡的,仿佛那缕淡淡的甜香,还残留在空气里,像是在嘲笑他的痴傻。
冷汗浸透里衣,贴在背上,冰冰凉凉的,他缓缓坐起身来。
心口的钝痛感还在,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梦里的无力感让陆云峥觉得心烦气躁。
该死,一个婢女而已,至于让他魂牵梦绕吗?
她爱嫁给谁便嫁给谁,少了她一个,难不成他陆云峥还活不了了?
这个梦,着实把陆云峥气够呛,以至于醒来后,再无困意。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窗前,死死盯着楚心月房里的窗子,那里黑漆漆一片……
若不是有祖母这个金钟罩铁布衫从中护着,他才不用这般隐忍克制。
想要得到一个婢女,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不急,慢慢来,陆云峥嘴角忽地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楚心月早晚还是他的人,她是跑不掉的。
夜色如墨,宛如巨大的绸布罩下来,沉甸甸的。
不知过了多久,楚心月卧房的窗子,从外面被轻轻推开……
陆云峥带着一身冷夜寒气跳了进来,反手又将窗扇轻轻合上。
床边桌子上熏着香,香炉里是楚心月为自己点的安神香,她最近睡眠不好,是特意买来的。
陆云峥先是来到香炉前,在那香炉旁停了一会儿。
随后又在安神香里添了点“好东西”进去。
他没有立即做些什么,而是倚靠着桌沿,像是在等待什么。
桌上放着一个花瓶,瓶子里插着楚心月最喜欢的花。
陆云峥从里面抽出一支来,走到床边,静静地如鬼魅一般,居高临下盯着床上的那抹曼妙身形。
随即在床沿上坐下,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花朵,一边盯着床上的楚心月。
指尖在花蕊上轻柔地拨弄着。
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泛着莹润的粉,沾着夜晚凝结的露水,稍一碰触便颤巍巍的,仿佛下一瞬就要滴出水来。
这花……不正是面前熟睡的女人吗?
花朵娇艳欲滴,在他大掌下微微瑟缩,却偏挣脱不得。
目光烁烁熨贴在女人柔软的曲线上,指尖无意识地在花瓣上轻拢,慢捻。
明明是朵带刺的花,偏要开得这般招摇,勾得人想把那些刺全部拔掉,看看里面是不是也这般柔嫩。
陆云峥将花凑近嗅了嗅,一股清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他专注地欣赏着面前的花,仿佛在思考着要如何下手,将这朵花吃进肚子里。
蓦地,他指尖用力,轻轻一捻,一片花瓣带着露水被摘了下来,花瓣很薄,带着清冽的香气,混着他指尖的龙涎香,缠绕在一起。
陆云峥将那片花瓣送进嘴里,有些甜,也有些涩,勾得人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