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期中考的“战场”与意外
文艺汇演的绚丽色彩尚未在记忆中淡去，期中考试的浓重阴影便迅速笼罩了整个高一年级。黑板旁的倒计时牌数字一天天变小，各科试卷像雪片一样发下来，课堂测验变得频繁，空气里都弥漫着硝烟味。
“这次期中考试是全市统考，难度较大，排名直接影响高二的分班，大家务必重视！”各科老师轮番上阵，敲打着警钟。
课间，走廊上奔跑打闹的身影少了，教室里埋头苦读的人多了。就连最活泼的赵一鸣也收敛了不少，时不时拿着数学题愁眉苦脸地去找陆辰或李浩。
林晓梦压力巨大。她知道自己基础不如那些顶尖的学霸，这段时间又分心于球队和文艺活动，落下了不少功课。她给自己制定了严密的复习计划，每天泡在题海里，眼圈都熬黑了些。
陆辰依旧显得游刃有余，但也能看出他收敛了平日的散漫，上课更加专注，甚至开始整理各科的难点笔记。
“喂，同桌，这个物理模型你搞懂没？”陆辰把一本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推到林晓梦面前，“我总结了几个常考题型和解题套路。”
林晓梦如获至宝，感激地接过来：“太谢谢了！我正愁这个呢！”
“客气啥，”陆辰笑了笑，又压低声音，“不过笔记费，下次球队训练记得多带几瓶好喝的功能饮料。”
林晓梦：“……就知道你没那么无私。”
话虽这么说，陆辰的笔记确实帮了大忙，条理清晰，重点突出。连带着秦雨薇和赵一鸣也沾了光，复印了好几份。
苏晴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五。她似乎并不需要太多帮助，但偶尔也会拿一些“难题”来和陆辰讨论，两人凑在一起低头研究题目的样子，常常引得旁人侧目。
林晓梦尽量不去看那边，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试卷上，但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却挥之不去。
考前三天，林晓梦因为熬夜和压力，有些轻微感冒，头昏脑胀，复习效率大打折扣。
“没事吧晓梦？脸色不太好。”秦雨薇担心地问。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林晓梦揉着太阳穴。
下午自习课，她感觉头晕加重，还有点发热，只好趴在桌子上休息。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有点烫啊。”是陆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晓梦懒得抬头，含糊地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一杯温水和两片感冒药放在了她的手边。
“先把药吃了。”陆辰的语气不容拒绝，“晚上别熬夜了，早点睡。身体垮了还考什么试。”
林晓梦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到陆辰已经转回去继续做他的题了，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冷硬，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她默默吃了药，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放学时，她的书包里还多了一盒喉糖和一张便签纸，上面是陆辰龙飞凤舞的字迹：“好好休息，笨蛋同桌。笔记重点我明天早上划给你。——陆”
林晓梦看着那张便签，忍不住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它夹进了笔记本里。
考试当天，气氛格外凝重。
第一门考语文，林晓梦感觉还行。第二门数学，难度果然很大，她做得磕磕绊绊，手心冒汗，尤其是最后一道大题，毫无头绪。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斜前方的陆辰，他正奋笔疾书，姿态从容。
交卷铃响，林晓梦沮丧地放下笔，心里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数学炸了！”一出考场，秦雨薇就哭丧着脸抱住林晓梦。
“我也差不多……”林晓梦叹气。
“最后那道题也太变态了吧！”赵一鸣哀嚎，“辰哥，浩哥，你们做出来没？”
李浩推推眼镜：“用了两种方法验证，答案应该是根号3。”
陆辰点点头：“嗯，辅助线做得有点刁钻，但做出来就好了。”
林晓梦&秦雨薇&赵一鸣：“……”学霸的世界他们不懂。
下午考英语和物理。英语是林晓梦的强项，她感觉发挥不错，找回了一点信心。但接下来的物理又是当头一棒，好几道题不确定。
第二天考化学和生物。林晓梦强打精神，总算勉强答完了所有题目。
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终于在一片哀鸿遍野中结束了。
考完试，大家都像被抽空了力气，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解脱和绝望的气息。
“感觉怎么样？”陆辰收拾着文具，问旁边的林晓梦。
“不太好，”林晓梦实话实说，“数学和物理可能……要完蛋。”
“别那么早下定论，”陆辰安慰道，“这次大家都说难，分数线和排名可能会调整。”
话虽如此，等待成绩公布的那几天，林晓梦还是焦虑得食不知味。
成绩终于出来了。
王老师抱着厚厚的试卷和成绩单走进教室，表情严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次考试整体难度较大，我们班平均分在年级里还算不错，但个别同学成绩波动很大。”王老师开始分析整体情况，然后开始发成绩单。
一张张成绩单发下去，有人欢喜有人愁。赵一鸣看到分数后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显然超出了预期。秦雨薇则红着眼圈，数学还是没及格。
林晓梦紧张地接过自己的成绩单，手指微微颤抖。
班级排名：15。年级排名：120。
数学和物理果然如预想中一样惨不忍睹，其他科目还算正常。这个排名比她月考时下滑了不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和难过。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辰。他正看着自己的成绩单，表情没什么变化。
王老师开始念班级前十的名字和总分，进行表扬。
“第十名，陈悦……” “第九名，……” …… “第三名，李浩。” “第二名，苏晴。” “第一名，陆辰。同时也是年级第五。”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苏晴听到自己是第二时，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向陆辰投去钦佩的目光。
陆辰倒是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
王老师表扬完前十，话锋一转：“这次考试，也有一些同学成绩下滑明显，需要好好反思总结原因。林晓梦，”老师突然点了她的名字，“你下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晓梦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白了。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被点名，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她低着头，小声应了一句：“……是。”
她能感觉到旁边陆辰投来的目光。
下课铃响，同学们陆续离开。林晓梦心情沉重地走向办公室。
王老师并没有严厉批评她，只是仔细帮她分析了各科试卷，指出了知识漏洞和学习方法上的问题，鼓励她不要气馁，找准方向，期末努力赶上来。
但从办公室出来，林晓梦的心情依旧很低落。她拿着试卷，慢吞吞地往教室走，想着该如何跟父母解释这次惨淡的成绩。
走到教室后门，她意外地听到里面传来陆辰和苏晴的说话声。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她可能就是不太适应高中的节奏，这次没考好也很正常。”是苏晴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体贴，“你也别太担心了，王老师会帮她的。”
陆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她没那么脆弱。一次考试而已。”
苏晴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陆辰，我知道你热心，喜欢帮助同学。但是……有时候距离感也很重要，你花太多时间在别人身上，可能会影响自己。而且……可能别人也会有压力。”
教室里沉默了几秒。
陆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明确的疏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提醒。”
林晓梦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苏晴的话像一根细刺，扎得她有些不舒服，但陆辰的回答又让她松了口气，甚至有点莫名的……开心？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陆辰已经拿着书包从教室里出来了，正好撞见她。
两人都愣了一下。
“聊完了？”陆辰看着她，语气恢复如常。
“嗯。”林晓梦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辰看了看她手里的试卷，伸手拿过来翻看了一下，然后塞回她手里：“没什么大不了的。错题弄懂就行。走吧。”
“去哪？”
“图书馆。帮你分析试卷，‘陆老师’一对一辅导，免费。”他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走，“顺便……讨论一下下学期球队的训练计划，林经理？”
林晓梦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刚才他和苏晴的对话，心里那点失落和阴霾，忽然就被驱散了不少。
她快步跟了上去。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期中考的“战场”已然落幕，无论成绩好坏，生活总要继续。
而有人愿意在你失利时拉你一把，这种感觉，似乎比考第一名还要好一点。
（第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