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的回答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校长急了：“陈阳，你别冲动！这件事可以再商量！”
“不用商量了。”我看着刘燕，语气平静，“就这么办吧。什么时候考试？”
刘燕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好！那就今天下午，第二节课后，就在阶梯教室，全校直播！”
她要的，就是一场公开处刑。
“没问题。”我点了点头。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
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赵凯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阳哥，你疯了？你怎么能答应她！”
他急得满头大汗，“刘燕摆明了就是给你下套！她肯定会出一些偏题、怪题，专门卡你！而且还不让你用最擅长的方法，这怎么可能考得好？”
“是啊陈阳，你太冲动了。”前排的学委也回过头，满脸担忧，“我听说数学组的老师们已经关在办公室里一个多小时了，就是在给你出卷子。”
“李静还假惺惺地跑去跟她妈说，题目别出太难，给你留点面子。我呸！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笑了笑，拍了拍赵凯的肩膀：“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还有心情笑！”赵凯快哭了，“这要是考砸了，你这辈子都毁了！”
我没再解释，安心地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一响，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阶梯教室里早已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每个班级的多媒体屏幕上，也都同步直播着阶梯教室里的画面。
我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怀疑。
刘燕和校长，以及数学组的几位老师坐在第一排，像审判官一样。
我来到讲台中央的课桌前坐下。
桌子上，一份密封的试卷静静地躺着。
刘燕拿起话筒，声音响彻整个阶梯教室。
“各位老师、同学，今天我们在这里，是为了给陈阳同学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我们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由数学组全体老师共同出题，密封试卷。考试时间两个小时，全程录像监控。”
她说着，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陈阳，我再重申一遍考试规则：所有题目，必须使用课本上教授的常规解法。任何超纲、或者我们老师看不懂的解法，一律视为无效，记零分处理。”
“你，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我淡淡地回答。
校长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了密封袋，将试卷发给我。
“开始吧。”
我拿起笔，开始答题。
选择题，填空题……
题目确实比平时难了很多，甚至有些题目的背景，已经超出了高中的范畴。
但我依然做得很快。
刘燕和几个数学老师凑在监控屏幕前，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设计的那些陷阱，那些弯弯绕绕，似乎对我没有造成任何阻碍。
一个半小时过去，我做完了除了最后一道大题之外的所有题目。
我停下笔，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还有三十分钟。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最后这道20分的大题，才是整张试卷的杀手锏。
这是一道极其复杂的解析几何题，计算量大到恐怖。
如果用常规方法，光是计算，可能就需要一个小时，而且极易出错。
刘燕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开始上扬了。
她笃定，我绝对不可能在剩下的时间里，用常规方法解出这道题。
李静也抬起了头，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看着题目，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刘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宣布我失败的讲稿。
就在考试结束前五分钟，我终于动了。
我拿起笔，却并没有在答题卡上书写。
而是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下了一行算式。
那是一个极其简洁，却又无比精妙的解法。
三行，仅仅三行，就得出了最终答案。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我放下了笔。
我没有将答案写到答题卡上。
答题卡的最后一片空白，干净得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叮铃铃——”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刘燕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抢过我的答题卡。
当她看到最后那片空白时，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时间到！收卷！”
她高高举起我的答题卡，面向所有人，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大家看到了吗？陈阳同学，并没有完成这份试卷！”
“他甚至连最后一道大题，都没有动笔！”
她转过头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蝼蚁。
“陈阳，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承认吗？你之前的满分，就是靠作弊得来的！”
整个阶梯教室一片哗然。
嘲笑声，鄙夷声，不绝于耳。
校长和教导主任脸上也写满了失望。
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刘燕。
“我确实没有写。”
“但是我能解出来。”
刘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能解出来？你用什么解？用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作弊手段吗？”
我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草稿纸。
“不，我只是发现，用课本上的常规方法，解不开这道题。”
“或者说，这道题本身，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