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5
带着儿子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又打了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惊吓过度的儿子终于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刚刚做了人流手术的我也已经浑身酸痛，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手机从之前就一直叮铃作响个不停，我扫了一眼，全都是工作消息。
可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回复了。
何况也没必要回复了。
我这些年的心血，在顾北琛眼里一文不值。为了她的小助理一个拙劣的谎言，他就可以将我从公司扫地出门。
手机忽然又剧烈震动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
是顾北琛。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起来。
“喂。”
“白初月，桑榆科技的事你不用再问东问西了，已经谈下来了。”
就在我以为他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电话对面又继续开口了。
“这事还得靠苏淼淼才能搞定！”
“哪个新人不犯错？你盯着她找茬把她派去分公司害得她……算了，我不想和你在电话里发火，你最好回来给她当面道歉，我们还能有的谈。”
顾北琛冷冰冰丢下几句话，声音里满是对我的不满和冷漠。
我拿着电话呆了半晌才放下了手机。
巨大的荒谬感甚至让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什么？是苏淼淼的功劳才成功收购了桑榆科技，那我手里签下的是什么东西？
更可笑的是。
苏淼淼的狗咬伤了他的亲儿子，打碎了我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顾北琛特意打来这通电话却只是为了羞辱我，连一句关心和安慰都没有。
我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丝不带任何感情的弧度。
“祝你们百年好合吧，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我最后给顾北琛发去了一条信息，然后把他永久拉黑。
随即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妈，你在哥哥那边过得还好吗？我明早就带然然过去看你。”
6
“桑总，你昨天不是在电话里说的好好的吗，怎么还要等？”
已经在会客室聊了一个小时了，桑榆科技的老总还是闭口不提后续收购手续的事情。
“我当时是和贵公司的白小姐谈的合同，签字也是和她签的，具体流程她不在这里，你要我怎么谈？”
桑榆科技掌握着新兴技术专利，虽然顾氏看上去是更大规模的公司，但选择权掌握在对方手里，对面老总不卑不亢，甚至还处于上位者的姿态。
顾北琛愣了愣，脸上有些茫然：
“白小姐刚才不是和我一起来的吗？你还让她离开了。”
桑总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疑惑，随即生出几分不悦。
“顾总，我也是见过白小姐的，甚至是我和她签的合同，她现在人不能到场也就算了，你何必找人骗我，拿我当傻子耍吗？”
顾北琛的表情凝固：
“……不是，你在电话里说是我们公司的白小姐一趟趟去送企划，难道不是苏淼淼吗？”
桑总眉头拧得更紧：
“顾氏真的是诚心收购吗？贵公司有几个白小姐？我当然说的是白初月小姐！”
顾北琛瞳孔震动了几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仍不死心。
他似乎忘了，不仅苏淼淼姓白，我也是。
“您不会搞错吧，收购企划我都是让我的助理苏淼淼去送的，怎么会是白初月……”
桑总脸色更加难堪，甚至站起了身。
“你助理的企划我看过，简直是一塌糊涂，如果没有白初月小姐到场，恐怕后续没办法继续谈。顾总，还是等你们公司内部谈妥了再联系我吧。”
说着，桑总十分不悦地离开了会客室，尴尬的气氛让顾北琛沉默呆在当场。
他不甘心等待了半年的结果是这样的，但现在也不能追出去挽留对方。
因为他也不知道白初月在哪里。
“……顾总。”
“干什么！”
苏淼淼在休假疗养，是顾北琛的临时助理怯生生地拿着一封信和一个快递走了进来。
“……是、是您的挂号信，说这封信和邮件一定要亲手送到您的手上。”
助理看到顾北琛心情很差，说完了话转身就溜了出去。
顾北琛低头看着快递，心情忽然莫名地有些烦躁。
他踟蹰半晌，终于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盒冒着血腥味的东西，上面还有一张手术报告单。
患者，白初月。
7
手术日期显示，是三天前的早上。
而手术内容，是人流清宫。
“……不，怎么可能……”
顾北琛眼睛死死盯着报告单上的字。
是个女婴……是个女婴……
他看着那一盒冒着腥味的东西，腿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沙发上。
这是他和白初月的女儿！
三天前……不正是他将苏淼淼接回家的那日吗？
所以那天月月的脸色会这么差，整个人显得那么憔悴。
顾北琛忽然捂住了嘴巴，让自己不要干呕出来。
他一直喜欢女儿，羡慕极了别人家像小蛋糕一样的小女孩。
只是自从儿子出生之后，他和白初月都越来越忙，忙到没时间交流，没时间闲下来过二人生活。
月月也很忙，但她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温柔地关心自己，和自己畅想未来，讨论着有一天儿女双全后的美好场景。
那天……月月一个人是用什么心情去做的手术呢？她甚至没有和自己讲一声，就这么义无反顾地打掉了两个人梦寐以求的孩子。
顾北琛的心开始剧烈地刺痛起来。
而他忽然想到……
三天了，白初月像是消失了一样，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儿子顾然。
他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有多久没有关心孩子了？
“初月……然然……”
顾北琛喉咙一紧，喃喃着这两个名字。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手忙脚乱拿出手机给我发信息。
“月月，你在哪？”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
可一条条发出去，回应的只有一个个红色感叹号。
白初月把自己删了。
顾北琛慌乱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他颤抖着手指，开始一遍遍地拨我的电话，那个曾经刻在记忆深处的电话。
但是一遍遍回应的，只有冷漠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月月，你在哪……你到底去哪了！”
顾北琛一头冲出会客室向外跑，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只是像一只可笑的热锅上的蚂蚁。
“……顾总！北琛哥，你和桑总谈好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叫住了自己。
可没来由的，他现在觉得这温柔的声音变得刺耳又难听。
他无心理会，只是茫然地向外跑着。
那声音的主人也跑了起来，和自己迎面撞上。
“到底怎么了！”
苏淼淼也有些慌乱地询问着自己。
顾北琛一把揪住苏淼淼的领子，眼睛猩红：
“告诉我！白初月去哪了？我儿子去哪了？”
他这从未有过的凶狠模样把苏淼淼吓了一跳。
呆愣了几秒，苏淼淼才带着哭腔连连摇头：
“我怎么会知道呀，北琛哥，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从前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孩子，现在看她只觉得让自己心烦意乱。
顾北琛满脑子都是那个快递包裹，以及打不通的电话。
“……滚！”
他用力推开眼前的女人，没想到苏淼淼就像橡皮糖一样死死粘着他，眼里闪烁着疑虑和惊恐。
她这次不像是演的。
因为苏淼淼发现，顾北琛好像真的生气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不能拿捏这个男人的脾气了。
8
这两个人的动静吸引来了顾氏的员工。
“顾总，您没事吧！”
先是临时助理小赵，又是这一层的其它员工。
人越来越多，都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没，没事，都围过来干什么，滚回去工作！”
找不到白初月的慌乱，眼前这个赶不走的哭啼啼的苏淼淼，还有员工们看戏一样的眼光，让顾北琛越发地心烦意乱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
公司中央那块沉寂的大屏幕忽然发出了响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它吸引。
在平时没有什么活动的时候，这块大屏只会安静地循环播放着公司的广告片，为什么忽然发出了声音？
不止如此，屏幕上的画面也变了。
那是一段网络直播。
而直播的人……一些员工认识，顾北琛也认识，是分公司那位强/奸了苏淼淼的主管。
顾北琛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当时他连夜赶去分公司，想要报警公事公办，但苏淼淼死活不让，她说这件事太过丢人，不想报警闹大，不然自己就没脸活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屏幕上的分公司男主管神情无比憔悴，眼神里闪烁着惊恐。
他带着哭腔陈述:
“我陈大林实名道歉……我曾声称是白初月女士授意我对苏淼淼进行强/奸，实际上都是子虚乌有……”
他说着说着，原本安静围观的员工们都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嘘声。
原来，苏淼淼曾是这个男主管的大学学妹。
她记恨我将她调去了分公司，一落地，就联系了曾经的学长，假造了一起所谓的强/奸事件。
她许诺了对方高额报酬，是一笔顶得上陈大林三十年工资的巨款。
虽然陈大林被停职了，但是苏淼淼坚持不肯报警，顾北琛也对他没有什么办法。
“……不，不是的……是他污蔑我！他污蔑我！”
看到大家的眼光纷纷向自己投来，而顾北琛更是表情复杂地死死盯着自己。
苏淼淼真的害怕了，她连声尖叫辩解着。
可陈大林拿出了很多实锤证据，包括他们的聊天录音、苏淼淼的转账记录。
看起来他一开始也对苏淼淼在防着一手。
……啪的一声脆响。
随即而来的是苏淼淼的一声惨叫。
顾北琛再也顾不上面子，狠狠抽了苏淼淼一巴掌。
他脸颊气得铁青，双目如血，目眦欲裂：
“你不是说你爸爸得了疑难杂症，需要一大笔钱出国治疗吗？陈大林是你爸爸？你就拿着我给你的钱去污蔑我的夫人？”
苏淼淼脸色惨白如纸，却只能哭着摇头。
顾北琛的临时助理小赵此刻变得很有眼色。
他挤过人群，把哭泣挣扎的苏淼淼拖了下去。
“别闹了！这是公司，赶紧跟我走。”
虽然苏淼淼各种挣扎，但到底抵不过一个健壮的成年男性，顾北琛没有发话，其它员工更是没人会去帮她。
很快，苏淼淼的声音就消失了。
9
顾北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办公室的。
他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
白初月去哪了？儿子去哪了？
他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用力锤着办公桌面。
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一样，为了一个新来的助理会去冷落、会去怀疑自己十年的结发妻子。
甚至纵容那个女人的狗伤害自己的儿子！毁坏月月父亲的遗物！
只是因为苏淼淼长得像自己死去多年的妹妹吗？
而顾北琛更是惊恐……
因为他不知道白初月能去哪。
虽然他知道自己岳母的住址，但前两年妻子说自家老宅拆迁，就将母亲送去了疗养院。
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咚咚咚。
办公室虚掩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他努力压制住情绪转头看看，是临时助理小赵。
小赵走了进来。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畏畏缩缩的男人此刻变得冷静异常。
他放低声音：
“顾总，苏淼淼的事若是闹出去，肯定会影响顾氏的名声，我把他……”
顾北琛没听清小赵又说了什么，只听到了几个字。
“不会让她再在公司出现了。”
顾北琛无心再问，只胡乱点点头。
他眼神瞥向了一旁那盒血肉模糊的未成形死胎，心里又剧烈痛了起来。
刺痛得他不敢再看。
他大概能懂……老婆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一个人毅然决然打了胎，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寄给自己。
这都是他的报应。
“帮我去找找我老婆去哪了……”
小赵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
小赵退出办公室后，走到无人的地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白小姐吗？事情都按着您的吩咐做好了。”
“苏淼淼啊……我已经按着白先生的指示，送她上飞机了。您放心，后续有白先生处理她的事。”
电话那头的我笑了笑。
“好，小赵，你不亏是跟着我哥干了这么多年，办事我放心。”
“至于顾北琛这几年给苏淼淼账户里转的钱，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七位数了吧？都给你当报酬了，这件事干得很漂亮。”
“后续顾北琛应该会给你转正，顾氏的事……就麻烦你继续帮忙周旋了。”
小赵摇摇头：
“白小姐，你太客气了，我一家的命都是白先生救下来的，这都是我该做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在旁边开心玩玩具的儿子，忍不住笑了笑。
“然然，舅舅这里住着舒服吗？”
顾然用力点点头，满脸都是开心。
“嗯！这里不用住校，有外婆和舅舅陪我玩，我不想回家了。”
听到儿子的话，我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
“……是妈妈不好，以后妈妈会天天陪着你，再也不会把你送去寄宿学校了。”
“现在醒悟过来倒是也不迟，当年就给你说了，凭你的本事哥哥可以给你开一家新公司，要什么资源和人才都有，你非要跟着那个混蛋陪他白手起家……”
我亲哥白奕星从旁边走了过来，手里端着儿子喜欢吃的水果。
如果顾北琛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得出我哥。
曾经上过新闻的天才少年，大学时期就率领一个团队研发出了一项核心科技专利。
数十家科技企业争抢着想要将他招入麾下，但我哥全都拒绝了。
他不仅聪明，更有商业头脑。
我哥抓住了当年的风口，利用自己的这项科技专利，很快创造出了一个商业帝国。
而彼时的我还在上初中，我不想沾他的风头，只想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
我撇了撇嘴：
“好在几年前那个苏淼淼进公司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了，在A市这边早早开了自己的公司。”
“既然顾北琛事情做的这么绝……那顾氏，我绝对不会让它好过，毕竟一大半都是我的心血啊。”
说着，我叹了口气，嘴角却不可遏制地扬了起来。
10
我离开后，顾氏开始一路走下坡路。
很多大客户都是我谈的。
没有我，顾氏的运作渐渐变得混乱起来，大客户们当然也去选择了更合适的合作对象。
顾北琛这时候才慌乱发现，没有我从中运作，他好像完全没办法应付这些麻烦的场面，更可怕的是……明明他才是总裁，但客户们好像都不吃他的面子。
很快，公司又陷入了各种丑闻。
抄袭、偷税漏税、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不到两年。
曾经如日中天的顾氏宣布了破产。
而我这边——
我自己的公司蒸蒸日上，已经成为了商圈新星。
这天晚上，在我哥哥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我又谈成了一笔大单。
离开的时候，我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在和门卫周旋，想要进来。
可是这种级别的慈善晚宴，能进来的又岂是等闲之辈？门卫自然不可能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进来。
只是这个人……似乎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穿着一身有些皱巴的西装，头发努力打理得一丝不苟。
但一眼就看得出来，他身形憔悴，甚至有些许的佝偻，完全不像是贵气养出来的模样。
非常落魄。
“顾北琛？”
我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叫了一声。
那个身影瞬间僵住了。
缓缓的，男人转了过来。
两年未见，顾北琛竟然像是老了十岁。
他的眼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变得晶亮起来。
“……月月！”
他有些局促地走近来，似乎想要触碰我。
我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退后了两步。
顾北琛的手尴尬地留在了原地。
“顾先生，请自重。”
他面色有些难堪，局促地摆弄着手指。
“这几年你也看到了……我过得很惨，上个月的新闻你应该也看了，苏淼淼死在了东南亚，这都是我们应得的报应。”
“我真的知道错了……就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份上，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求求你……”
顾北琛不停地自言自语诉说着。
好像现在卖惨成了他唯一可以博取我好感的途径。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对我的背叛和践踏，让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无比恶心。
就好像十年的真心只是换来了一堆狗屎。
我冷笑一声：
“你真贱啊。”
“以前我对你死心塌地，为了顾氏当牛做马的时候，你甚至懒得看我一眼。”
“我永远不会忘自己一个人去做手术，不会忘你让那条狗咬伤儿子却视若无睹，更不会忘你让那个畜生打碎了我爸爸的遗物！”
“现在你过得越惨，我只会越高兴，你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我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顾北琛的心上。
他的身体颤抖了几下，仿佛被一阵风就能吹倒，脸色更是异常难堪。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做的都不是人事。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我只是、只是想求求你，让我能见见儿子。”
我眼神一沉，冷笑：
“然然不是傻子，他不会忘。”
顾北琛的眼神仿佛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他带着哀求看我：
“就让我看一眼……远远看一眼……”
好像是应了他的话一般。
儿子从不远处开心地朝我跑了过来。
“妈妈，刚才舅舅给我拿的点心好好吃！”
他路过顾北琛，就像是路过了一个路人一般视若无睹。
“……然然！”
顾北琛惊喜地叫了一声。
儿子转过头，显然是认出了眼前的人，却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啊……妈妈说那条狗比我对你更重要，你还是让它当你的儿子吧。”
说着，儿子拉着我的手，开心地准备离开，司机已经等在不远处了。
“月月！儿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再给我一个机会！”
顾北琛惨叫着，还想追过来，但被尽职尽责的保镖死死拦住了。
直到上了车，儿子才向车窗外看了一眼。
我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妈妈教给你的，记住了吗？”
儿子用力点了点头：
“记住了，践踏过自己真心的人，永远不配被原谅。”
……
第二天的A市，倒是出现了一条新闻。
作业在某慈善晚宴上，有一顾姓男子欲跳楼自杀。
但酒店安保很快就制止住了该男子。
那是我哥哥名下的酒店，他绝不会允许有人在这里闹成凶案现场，影响酒店价值。
从此之后，顾北琛就像曾经昙花一现的顾氏一样，杳无踪迹。
后来有人说好像看到他疯了，在街头流浪。
又有人说他还是去寻死了，某海域出现的无名男尸是他。
可这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自作孽不可活。
我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本事赚回来的。
我的前途，尽是坦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