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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溪村的夏夜总是带着水汽的清凉,苏清鸢坐在药铺后院的石桌旁,借着月光翻晒新采的金银花。竹筛里的花瓣泛着淡金色,混着夜风飘来的荷叶香,让整个院子都浸在温和的气息里。王小虎蹲在旁边帮着挑拣枯叶,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忽然笑道:“清鸢姑娘,你说咱们这日子,是不是以后都能这么安稳了?”

苏清鸢指尖顿了顿,想起云雾谷那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又想起父亲坟前随风摇曳的松柏,轻声道:“只要咱们守着初心,好好过日子,总会安稳的。” 话音刚落,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熟悉的呼喊:“清鸢!是我,林知夏!”

苏清鸢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竹筛差点脱手 —— 林知夏是她年少时在苏州认识的好友,当年父亲带她隐居清溪村后,两人便断了联系,如今怎么会突然找来?她快步拉开院门,只见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门外,发髻上别着一支珍珠簪,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依旧难掩灵动的眉眼。

“知夏!” 苏清鸢又惊又喜,连忙拉她进屋,“你怎么会来清溪村?这些年你还好吗?”

林知夏喝了杯热茶,才缓过劲来,眼眶微微泛红:“我找了你好多年,去年在苏州城听说清溪村有位医术高明的苏姑娘,就猜可能是你。这次来,是有件急事求你 —— 我爹染上了怪病,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只能来请你帮忙。”

苏清鸢心里一紧:“你爹怎么了?是什么症状?”

“一开始只是咳嗽,后来渐渐发高热,身上还长出了黑紫色的斑块,一碰到就疼。” 林知夏说着,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黑色的粉末,“这是从他咳出的痰里刮下来的,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是什么毒。”

苏清鸢接过瓷瓶,用指尖沾了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 一股熟悉的腥气扑面而来,竟与当年幽冥教的 “腐心散” 有些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甜腻。她连忙取出《青囊医经》,翻到 “毒物辨析” 那一页,仔细比对后,脸色渐渐凝重:“这不是普通的‘腐心散’,是加了‘蚀骨寒毒’的变种!当年墨尘就是用这种毒害人,只是…… 墨尘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毒?”

林知夏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幽冥教的毒?那我爹还有救吗?”

“有救,只是需要冰蟾和灵仙草来炼制解药。” 苏清鸢安慰道,“我这里还有之前剩下的冰蟾,灵仙草药圃里也还有,明天我就帮你炼制解药,咱们后天一起回苏州。”

一旁的王小虎突然开口:“清鸢姑娘,苏州城毕竟是幽冥教的旧地,会不会有危险?我跟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苏清鸢点了点头,她也担心幽冥教还有残余势力,有王小虎在,确实能放心些。

第二天一早,苏清鸢就开始炼制解药。她按照《青囊医经》里的方法,将冰蟾去皮研磨成粉,与灵仙草、金银花一起放入药罐,用文火慢熬。药香弥漫在整个药铺,林知夏守在灶台边,眼神里满是期待。

傍晚时分,解药终于熬好了,呈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苏清鸢将解药装在瓷瓶里,递给林知夏:“这是三天的药量,每天给你爹服一次,每次一勺,要是有好转,就立刻给我送信。”

林知夏接过瓷瓶,紧紧抱在怀里,感激地说:“清鸢,谢谢你,要是我爹能好起来,我们林家一定重谢你。”

第三天清晨,三人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前往苏州城的路。一路上,林知夏给苏清鸢讲了很多这些年的事 —— 她爹林世安这些年在苏州城做丝绸生意,渐渐成了当地的富商,只是去年开始,城里总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活动,最近更是有不少商人染上了怪病,症状与她爹一模一样。

苏清鸢心里疑云重重:“这些染病的商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他们都跟西域来的商队做过生意。” 林知夏想了想,说道,“我爹上个月还从西域商队那里买了一批香料,说是要送给官府的大人。”

“西域商队?” 苏清鸢皱起眉头,她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说不定与幽冥教的残余势力有关。

抵达苏州城时,已是傍晚。林府坐落在城中心,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口站着几个家丁,神色却都有些慌张。走进府里,只见庭院里的花草都蔫蔫的,听不到半点欢声笑语,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显得格外凄凉。

林世安躺在卧室的床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依旧瑟瑟发抖。苏清鸢上前给他把了把脉,脉象微弱,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林伯父,您别怕,我这就给您服药。” 苏清鸢扶起林世安,将解药慢慢喂进他嘴里。

服药后不久,林世安的咳嗽渐渐缓解,脸色也好看了些。林知夏松了口气,拉着苏清鸢的手说:“清鸢,你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小姐,不好了!张老爷家的公子也染上了怪病,刚才派人来请您去看看!”

苏清鸢心里一沉,看来染上这种怪病的人不止林世安一个。她对林知夏说:“我去张府看看,你们在家照顾好林伯父,有情况立刻派人通知我。”

王小虎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跟着管家来到张府,张公子的症状与林世安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的黑紫色斑块更多,已经开始溃烂。苏清鸢检查后,发现他体内的毒素比林世安更重,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他的 “合谷穴”“曲池穴” 上各刺了一针,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又让管家按照之前的方子去熬药。

从张府出来,天色已经黑了。苏清鸢和王小虎走在苏州城的街道上,只见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偶尔能看到几个巡逻的捕快,神色也都很紧张。

“清鸢姑娘,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王小虎小声说道,“这么多人染上怪病,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投毒,说不定就是幽冥教的余党。”

苏清鸢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明天咱们去查查那些西域商队,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二天一早,苏清鸢和王小虎就来到了苏州城的码头 —— 西域商队的货物都在这里卸货。他们躲在旁边的茶馆里,观察着码头的动静。只见几个穿着西域服饰的男人正在卸货,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 与当年幽冥教的分舵印记有些相似,却又多了一个月牙形的图案。

“这些人有问题!” 苏清鸢小声说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悄悄跟在西域商队后面,来到了一座废弃的仓库前。仓库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一阵刺鼻的气味,与那种怪病的毒素气味一模一样。

“他们肯定在这里炼制毒物!” 王小虎握紧了手里的斧头,“咱们冲进去,把他们抓起来!”

苏清鸢连忙拉住他:“不行,他们人多,而且手里肯定有武器。咱们先回去,联系沈大人,让他派捕快过来。”

两人刚想离开,仓库的门突然打开,几个西域商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他看到苏清鸢和王小虎,冷笑一声:“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苏清鸢心里一惊,这个声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握紧手里的银针刺,警惕地说:“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黑布男人缓缓扯下黑布,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 竟是当年被埋在寒潭洞的幽冥教教主!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清鸢和王小虎都惊呆了。

教主冷笑一声:“我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当年寒潭洞塌了,我侥幸逃了出来,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这次我回来,就是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香囊,朝着苏清鸢扔来。苏清鸢连忙躲闪,香囊掉在地上,散发出一阵刺鼻的气味,地上的草瞬间就枯萎了。

“这是‘蚀骨寒毒’的升级版,只要吸入一点,就会立刻毙命!” 教主得意地说,“苏清鸢,你不是很会解毒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解得了我这毒!”

王小虎立刻掏出雄黄粉,朝着教主撒去。教主没想到他们会有雄黄粉,被撒了一脸,顿时惨叫起来:“我的眼睛!”

苏清鸢趁机掏出银针,朝着教主的穴位刺去。教主虽然看不见,但武功依旧很高,巧妙地避开了银针,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毒剑,朝着苏清鸢刺来。

苏清鸢连忙后退,可教主的动作太快,毒剑还是划到了她的胳膊,伤口顿时流出黑血。她忍着疼,掏出一根银针,朝着教主的 “百会穴” 刺去 —— 这是人体的要害穴位,被刺中会立刻昏迷。

教主没料到苏清鸢会这么狠,一时没躲过,被银针刺中,“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沈砚带着捕快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教主,惊讶地说:“你竟然还活着!这次绝不会再让你逃走!”

捕快们立刻冲上去,把教主绑了起来。苏清鸢松了口气,对沈砚说:“沈大人,仓库里还有很多毒物,得赶紧销毁,不然会有更多人遭殃。”

沈砚点了点头,立刻让人进去销毁毒物。他看着苏清鸢胳膊上的伤口,关切地说:“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医馆处理一下?”

苏清鸢摇了摇头:“我没事,先去看看那些染病的人吧,他们还等着解药。”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忙着给染病的人熬药、施针。在她的治疗下,越来越多的人康复了,苏州城的气氛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这天,苏清鸢正在林府给林世安复诊,林知夏突然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清鸢,这是我爹让我给你的。他说,要是没有你,他早就不在了,这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苏清鸢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还有一张银票。她连忙把锦盒推回去:“知夏,咱们是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林世安笑着说:“清鸢姑娘,你就收下吧。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整个苏州城的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苏清鸢拗不过他们,只好收下了玉簪,把银票退了回去:“林伯父,玉簪我收下了,银票您还是收回去吧。我行医不是为了钱,只要能看到大家健健康康的,我就满足了。”

林世安看着苏清鸢,眼里满是赞赏:“好!好一个医者仁心!苏姑娘,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苏清鸢在苏州城待了半个月,直到所有染病的人都康复了,才准备回清溪村。离开那天,林知夏和沈砚都来送行,林知夏拉着苏清鸢的手说:“清鸢,以后有空一定要来苏州城看我,咱们还要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去逛庙会。”

苏清鸢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我会的。你们也要多保重,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送信。”

船渐渐驶离码头,苏清鸢站在船头,望着苏州城的方向,心里充满了感慨。她知道,这场与幽冥教的战斗终于彻底结束了,未来再也不会有瘟疫,再也不会有人被毒物伤害了。

回到清溪村时,村民们都在村口等着她。看到她平安回来,大家都欢呼起来。王阿婆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清鸢丫头,你可算回来了!村里的人都惦记着你呢。”

苏清鸢看着村民们开心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欣慰。她知道,她的医者之路还很长,但她会带着父亲的期望,带着村民们的信任,一直走下去,用自己的医术,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这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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