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信号在山间时断时续。
苏雨晴正紧握着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张睿急切的声音。
“雨晴！你到底在哪？还在那片鬼林子里？”
张睿的语速很快，带着明显的焦躁，
“你说你遇到了怪物？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是不是那个齐岳给你灌输了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张睿，我亲眼所见。那不是幻觉。那只山魈…”
“山魈？那只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
张睿打断她，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怀疑。
“雨晴，我查了资料！也请教了生物系的王教授！”
“他告诉我，那山魈很有可能就是某种未记录的变异猿猴。”
“再加上神农架特殊的地理环境，或者是有毒的菌类孢子产生的集体致幻效应！”
“王教授说，南美就有案例，把风化的动物骨头都看成了巫毒鬼怪！”
“你想想那个齐岳，他是不是很像在刻意制造恐怖气氛？”
“不是致幻效应！”苏雨晴的声音提高了些。
想起山魈那嗜血残暴的样子，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齐岳他…他有特殊能力。他能对付那些东西。”
“特殊能力？”
张睿的声音彻底变成了无法置信的嗤笑。
“苏雨晴！我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
“你怎么会信这种神棍骗术？”
“那些什么气功大师、特异功能者，最后不都是被科学扒皮打假了？”
“那个齐岳，他接近你肯定有目的！我看他就像个没安好心的诈骗犯！你是不是被他精神控制了？”
电话那头能听到张睿明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还在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雨晴，我知道你爸妈失踪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你想找到他们。”
“但你告诉我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听我的，赶紧离开他，然后报警！别跟着那个骗子拿命去冒险！”
苏雨晴只觉得一阵疲惫涌上心头。
她知道张睿是关心她，但这关心背后，是对她判断力的彻底否定。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认知鸿沟。
“张睿……”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带着一种决然。
“我看得很清楚，比他不是骗子，那些怪物真实存在。”
“也许我们现在无法理解，但这是我选择的路，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但…别管我了，就这样吧。”
电话里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然后，苏雨晴听到张睿用一种声嘶力竭的声音吼道：
“好好好！为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江湖神棍，你要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扔了？”
“苏雨晴，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你会后……”
“嘟…嘟…嘟…”
忙音响起。
苏雨晴的手指按下了挂断键，动作干脆利落。
她把手机揣进口袋，抬头看着满天星斗，她长长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