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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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我自己，也被这句话怔住了。
陈院首只是告诉我初十之日会带我离开，我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在场的达官贵人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倒是昭宁公主自己打破了沉默：
「皇兄！你可知她是谁？！」
皇兄？即便对皇家秘幸无甚了解，我也知晓这便是整个朝堂上除了昭宁公主外，
唯一深受皇帝信任的大皇子，裴临叙。
裴临叙微微点了点头，虽看向昭宁，眼神却落在了我的身上：
「本宫自然知晓她是谁，昭宁，前几日当众酿酒事件，你我都知对林小姐意味着什么。」
裴临叙顿了顿，虽语气依旧和善，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架势：
「昭宁，得饶人处且饶人，皇兄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况且，今日之事，也是得了父皇首肯的。父皇让林小姐入宫亲自入御酒坊，为父皇酿酒。」
昭宁原本还在嚣张的气焰立刻软了下来，她咬碎了银牙，恶狠狠地盯着我，转瞬又想到了什么，换上了一副一贯温润，却带着洋洋得意的面孔：
「既然父皇允了，昭宁不若顺水推舟。可她是名义上的商夫人，入御酒坊可得让夫君首肯。」
当初宫宴上陛下便想让我入宫，昭宁便是用这样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一句「夫君」，众人的眼光才重回到这场婚礼的主角商景砚身上。
只见他脸色苍白，手已握成拳头涨得发紧，对上裴临叙的眼，丝毫不让：
「夫人体弱多病，不适宜宫中劳作，还请大皇子海涵。不知臣做错了何事，大皇子称呼夫人为林小姐，如此羞辱臣。」
裴临叙只是轻轻嗤笑一声：
「看样子商大人是不愿放人了？无妨，本宫今日还带了一道旨意。林窈接旨。」
我颤颤巍巍走到大皇子面前跪了下来，可旨意的内容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
皇帝竟让我自己选择是否和离。
商景砚听到「和离」两个字，眼神里立刻染上了哀伤，他一直死死盯着我，甚至朝我移了几步。
昭宁公主立刻不满了起来，她挡在商景砚面前，朝他轻轻说了两个字，商景砚原本紧绷的身子又舒缓了下来。
我知道昭宁说的是什么，断了的指头依旧是我脑海里最为血腥的画面。
我绞着帕子，眼神对上了大皇子，他却拿出一支簪子，这是母亲贴身之物。
难道说母亲此刻已脱离昭宁公主？！
我抬起头寻找着陈院首，她含笑朝我微微示意。
我心下了然，闭了闭眼，掷地有声地高声道：
「林窈选择和离。愿入御酒坊为陛下效力。」
话音刚落，商景砚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不顾昭宁公主的阻拦拉住我的衣袖：
「窈儿！这可是圣旨，莫要胡闹。为夫最近忽略了你，是为夫的不是。大婚过后为夫必定补偿你！」
我笑着褪去商景砚的手，一字一句道：
「林窈知晓轻重。愿和商大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裴临叙笑着点了点头，可转瞬变恢复了上位者的姿态：
「好了，此事便到此为止。今日可是昭宁的大好日子，礼成了，便送两位新人回洞房吧。」
饶是有千般万般不愿意，商景砚的眼神死死黏住在我身上，他今日也不敢造次，只得吞下这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