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陆氏集团设计部的办公室依旧亮着一盏灯。沐小小趴在办公桌上，和同事林哲凑在一起，对着电脑屏幕上的酒店大堂 3D 模型讨论着 —— 明天要给合作方提交最终的细节方案，有几处灯光角度和材质搭配始终没定下来，两人已经对着电脑琢磨了两个多小时。
“这里的暖光灯要是再调亮 5%，会不会更显温馨？” 林哲指着模型里的休息区，手指在键盘上轻轻点着，“不过亮度太高，又怕和旁边的冷光吊灯冲突，得找个平衡点。”
沐小小凑近屏幕，盯着灯光过渡的区域，眉头微蹙：“我觉得可以在暖光灯外面加一层磨砂罩，既能柔化光线，又能和冷光形成层次感，你试试这个参数？”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数值，递给林哲。
林哲接过草稿纸，按照她写的参数调整模型，屏幕上的灯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 暖光透过磨砂罩，在地面投下淡淡的光晕，和冷光吊灯的金属光泽相得益彰，正好达到了他们想要的 “刚柔并济” 的效果。
“成了！” 林哲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沐小小，你这脑子也太灵了，这么快就想到解决方案！”
沐小小笑着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还是你建模功底好，换我来调，估计要折腾到天亮。”
两人相视一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林哲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连忙说：“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沐小小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叫网约车。可刚打开软件，手机就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陆震霆” 三个字。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喂？”
“在哪？” 陆震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种莫名的紧绷感，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我在公司，和同事讨论方案，马上就好了。” 沐小小连忙解释，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林哲，声音放低了些，“我已经在叫车了，很快就能回去。”
“同事？男的女的？” 陆震霆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追问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沐小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如实回答：“是男同事，我们一起改模型，刚才才定好细节。”
听筒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轻微的电流声。沐小小握着手机，心里有些发慌 —— 她能感觉到，陆震霆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让他接电话。” 陆震霆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紧绷，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沐小小更懵了，看了眼旁边的林哲，有些尴尬地把手机递过去：“那个…… 我先生，想跟你说两句。”
林哲愣了一下，连忙接过手机，客气地说：“您好，我是沐小小的同事林哲，我们今晚在公司赶方案，马上就结束了，等下我会送沐小小到小区门口，您放心。”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听筒里传来陆震霆冰冷的声音：“不用麻烦你，我现在过去接她。让她在公司等我，别乱跑。”
语气里的疏离和警惕，几乎要透过听筒溢出来。林哲握着手机，莫名觉得后背发凉，连忙应声：“好的，我们在公司等您。”
挂了电话，林哲把手机还给沐小小，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你先生…… 好像有点担心你。”
沐小小接过手机，脸颊微微发烫 —— 她怎么会听不出来，陆震霆刚才的语气，根本不是 “担心”，更像是带着一丝醋意的质问。可她又不敢确定，毕竟他们只是协议婚姻，他怎么会在意她和谁在一起？
“可能是太晚了，他不放心吧。” 沐小小勉强笑了笑，把文件塞进包里，“你先回去吧，我等他来接就好。”
林哲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 “注意安全”，才拿起外套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沐小小一个人，她坐在椅子上，心里乱糟糟的 —— 陆震霆刚才的反应，让她想起上次在商业晚宴上，他维护她时的样子，还有暴雨天接她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
难道…… 他对自己，不止是协议里的 “合作”？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沐小小压了下去 —— 她不敢多想，怕只是自己的错觉，更怕这份协议婚姻，会因为不该有的情绪变得复杂。
大概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陆震霆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从家里匆忙赶过来的。看到沐小小坐在椅子上，他紧绷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了些，语气却依旧带着一丝冷意：“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不知道我会担心？”
“我以为很快就能改完，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 沐小小站起来，小声解释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震霆没说话，只是走上前，拿起她桌上的文件，翻了两页，又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模型，语气缓和了些：“方案定好了？”
“嗯，刚才和林哲一起改完了，明天就能提交。” 沐小小点头。
听到 “林哲” 两个字，陆震霆的脸色又沉了沉，伸手拿起她的包：“走吧，回去了。”
两人走出办公室，电梯里一片寂静。沐小小偷偷瞥了眼陆震霆，发现他正盯着电梯门，嘴角紧抿着，侧脸的线条比平时更冷硬，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介意。
她心里忽然泛起一丝甜甜的暖意，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 是不是生气了？”
陆震霆转头看她，眼神复杂，沉默了几秒，才别扭地说：“没有，只是觉得太晚了，不安全。”
嘴上说着 “没有”，可那依旧紧绷的语气，却出卖了他的情绪。沐小小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 原来这个冷漠的男人，也会有吃醋的时候。
陆震霆看到她笑，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笑什么？赶紧走。”
两人走出写字楼，陆震霆打开车门，让她先上车。车子驶进夜色，沐小小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心里暖暖的。她偷偷看了眼陆震霆，发现他正专注地开车，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比平时更用力了些。
她忽然觉得，这场协议婚姻，好像正在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而那个总是口是心非的男人，或许早就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