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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十五章 宫闱博弈,府院惊袭

晨光刚漫过青芜院的墙头,苏青芜就蹲在紫苏地边,指尖反复拂过嫩叶——心里总发慌,像有小鼓在敲。张婆子端来热粥,见她魂不守舍,叹了口气:“姑娘别担心,王爷带着那么多证据,陛下定会还苏家清白的——我刚听门房说,宫里的侍卫比往日多了,定是陛下重视这事。”

苏青芜勉强笑了笑,接过粥碗,却没什么胃口。她摸出怀里的紫苏布包——昨晚绣到半夜,布面上添了几片小叶子,针脚虽歪,却绣得紧实。正想把布包收进药囊,院墙外突然传来暗卫的轻叩声,声音比往日急:“苏姑娘,宫里来人了,说……说陛下让您即刻入宫,与王爷对质!”

对质?苏青芜心里一沉——定是赵嵩在皇帝面前反咬,把她拖进来当“细作”的由头。她立刻起身,把布包塞进袖中,对张婆子说:“您锁好院门,等我回来——别给任何人开门。”

跟着宫里的侍卫往皇宫走,一路心跳得飞快。盛乐宫和南淮的建康宫截然不同,没有雕梁画栋,只有夯土筑的宫墙,墙根下站着佩刀的卫兵,眼神锐利如鹰。侍卫把她领到“议事殿”外,秦峰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了她,快步迎上来:“苏姑娘,您可来了!赵嵩反咬一口,说您是谢临舟派来的细作,账本和玉佩都是您伪造的,王爷正和他争执呢!”

苏青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跟着秦峰走进殿内——殿中气氛凝重,皇帝拓跋宏坐在龙椅上,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赵嵩站在殿中,穿着紫色官袍,指着拓跋烈,声音尖利:“陛下!拓跋烈定是被这南淮女子迷惑了!苏家本就通朔,她伪造证据构陷老臣,就是想挑起朔北内乱,好帮谢临舟夺取淮水商道!”

拓跋烈站在一旁,玄色锦袍挺直,手里攥着木盒,眼神冷得像冰:“证据俱在,赵大人还要狡辩?账册上的字迹与谢临舟密信一致,玉佩上的‘三’字对应每月初三交接,还有悦来客栈的铁料——这些,难道都是苏姑娘凭空造出来的?”

皇帝的目光落在苏青芜身上,带着审视:“你就是苏家嫡女苏青芜?赵嵩说你懂医术,还会‘青囊脉法’辨人心——那你说说,这账册和玉佩,是不是你伪造的?”

苏青芜走到殿中,屈膝行礼,声音平静却清晰:“回陛下,不是。青囊脉法不仅能辨人心,还能辨‘旧物’——账册上的墨迹,是三年前的南淮松烟墨,边缘因常年翻阅泛白,绝非伪造;玉佩上的紫苏纹,是苏家祖传的刻法,刀痕里藏着我祖父年轻时的手颤痕迹(苏父曾说过祖父晚年手抖,早年刻玉也带轻颤),赵大人若不信,可请宫中玉匠查验。”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赵嵩,目光锐利:“至于赵大人说我是细作——细作不会在悦来客栈救王爷和秦副将,不会用紫苏叶帮暗卫止血,更不会把谢临舟的密信直接交给王爷。赵大人若真清白,为何不敢让陛下查您私宅后院?那里藏着的,怕是不止南淮的铁料,还有您私造的兵器吧?”

“你胡说!”赵嵩脸色骤白,指着苏青芜,手都在抖,“陛下,这女子巧舌如簧,老臣请旨,将她拿下,严刑逼供!”

“够了!”皇帝猛地拍了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中,“赵嵩,即刻起,你闭门思过,待查清私宅之事再议!拓跋烈,你将账册、玉佩交予大理寺,彻查谢临舟与赵嵩勾结一案——苏青芜……”皇帝看向她,语气缓和了些,“你留在王府,协助大理寺查案,若有需要,随时入宫回话。”

这场宫闱博弈,终究以皇帝“暂压不判”收尾——既没立刻治赵嵩的罪,也没驳拓跋烈的面子,依旧是平衡权术的老一套。

出了皇宫,拓跋烈快步走到苏青芜身边,伸手扶了她一把——见她脸色发白,指尖冰凉,眉头皱紧:“刚才在殿里,怕不怕?”

“怕陛下信了赵嵩的话。”苏青芜实话实说,摸出袖中的紫苏布包,递给他,“这个你带在身上,宫里人多眼杂,若是遇到有人给你递东西,闻闻紫苏的味道。”

拓跋烈接过布包,指尖触到上面歪扭的叶子,心里一暖——他刚要说话,秦峰突然骑马赶来,神色慌张:“王爷!不好了!青芜院遭袭,张婆子被打晕了,暗卫说……说有蒙面人想绑走苏姑娘,幸好我们来得快,把人赶跑了!”

苏青芜心里一紧,拔腿就往王府跑——张婆子是为了护她才出事的,她不能让老人家有事。拓跋烈紧随其后,一路上脸色铁青——赵嵩狗急跳墙,竟敢在王府里动手,分明是冲着苏青芜来的!

赶回青芜院时,张婆子正躺在正房的炕上,额角贴着纱布,已经醒了,见了苏青芜,眼泪立刻掉下来:“姑娘,吓死我了!那些人戴着黑布,说要抓你去见赵大人,我拦着他们,就被打晕了……”

“您没事就好。”苏青芜蹲在炕边,摸了摸张婆子的脉——脉象平稳,只是受了惊吓,“我给您开副安神的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拓跋烈站在门口,脸色冷得吓人,对暗卫下令:“立刻全城搜捕赵嵩的余党!凡是戴着黑布、行踪可疑的,一律拿下——另外,加派十倍暗卫守着青芜院,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

暗卫领命而去,秦峰凑过来,小声说:“王爷,大理寺刚才来消息,说赵嵩的私宅后院确实藏着兵器,还有谢临舟给他的密信,说‘南淮已备好,待朔北内乱,便断淮水商道’——证据确凿,陛下怕是要动真格了。”

拓跋烈点点头,目光落在苏青芜忙碌的身影上——她正给张婆子倒温水,动作轻柔,额角沾着细汗,却没再露出慌乱的样子。他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一块暖玉(是他母妃留下的,一直带在身上),塞进她手里:“这个戴着,暖手——以后不管去哪,都要让暗卫跟着,不许再一个人出门。”

苏青芜握着暖玉,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玉上刻着极小的“苏”字(他母妃是苏家远亲,玉上本就有苏家的标记)。她抬头看他,见他眼底还带着后怕,轻声说:“我知道了——你也别太急,赵嵩跑不了,谢临舟的事,也能慢慢查。”

傍晚时,大理寺传来消息:皇帝下旨,软禁赵嵩,彻查其私通谢临舟、倒卖铁料、私造兵器一案;同时,派使者南下南淮,要求南淮皇帝交出谢临舟,否则断绝淮水商道。

青芜院里,张婆子喝了安神药,已经睡熟。苏青芜和拓跋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夕阳落在紫苏叶上,泛着金红的光。

“等查清赵嵩的事,我就陪你回南淮。”拓跋烈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接青湄出来,去你家的药圃,看看满院的紫苏——就像你说的,那里的紫苏,比朔北的暖。”

苏青芜看着他,浅褐的眼瞳里映着夕阳,也映着他的身影。她轻轻点头,把手里的暖玉贴在心口——那里,藏着父亲的玉佩,藏着母亲的纸条,藏着他给的暖意,还有他们一起要实现的约定。

夜风渐起,吹得紫苏叶沙沙作响。苏青芜知道,赵嵩虽被软禁,谢临舟在南淮的势力还在,前路依旧有波折——但此刻,她握着暖玉,身边坐着他,心里没有怕,只有满满的安稳。

就像院角的紫苏,不管经历多少霜气和风雨,只要根还在,就能慢慢长大,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开出温暖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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