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缨智嘴角勾着慈爱的笑意。
“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当我是摆出婆婆身份压你。还讽刺我这个亲妈比你更没用。许京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和隋东的婚姻是我一手促成的吧?我生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出类拔萃。隋东很不同,他手上握住资源最多,身兼要职!你出去打听打听,多少门当户对的都不敢做这个谢太太的梦!”
彭缨智越说,越恨得牙痒痒。
“你对我有敌意,简直就是在忘恩负义!”说到此处,彭缨智突然掉泪,“人在做,天在看。在没有嫁进谢家之前,你在所有人面前,那可是对我乖顺的不得了!”
彭缨智绝对的强势。
从不掉泪。
现在掉泪,是她觉得她失算了。
她竟然拿捏不住这个婚前乖猫似的儿媳了。
她的眼泪不是在求和。
是武器。
“丈夫在外面勾三搭四,我这个当妻子的,既不敢质问丈夫,也不敢指责第三者,明明没有人比我更委屈……您之所以觉得我这个受害者才有罪,那是因为……您对我有很深的成见吧?”许京乔条理清晰,帽子又给她扣回去了。
彭缨智又笑了。
这回,是气笑了。
心中有鬼的人,总觉得别人也有鬼。
彭缨智笑着贬损许京乔:“也算你有自知之明。没错,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手里捏的分明是热茶杯。
可彭缨智手心却被热气熏得全是冷汗。
“你再清高,不也明白一个道理?穷人的身体,富人的床。隋东一个人沉迷工作也就算了,你也这么忙。我其实不明白你在争强好胜什么?说到底,女人的事业值几个钱?”
“你出身偏远山村,一路考过来的,婚后怎么活,不好跟人家娘家硬气的名媛千金相提并论。”彭缨智挖苦她。
许京乔似是带着困惑。
呷了口茶,好淡定的样子抬眸:“可这不是很矛盾吗?当初您几次三番的撮合我和谢隋东,恨不得他犯浑的对我霸王硬上弓。”
说到这里。
许京乔:“可是事后,对他也好,对公公也好,您给出的理由只一个。说看中我临床与科研贡献双强,社会影响力正面又突出。
还说隋东这一生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领域不同,事业上能做到势均力敌的妻子。娶我进门,是捡到宝。”
她迟疑。
看彭缨智。
“还是说,您在骗公公和隋东?并不是看中我的事业。有什么别的,全家人都不知道的目的?”
一番话,说得又轻又软。
一把带清香味的棉花似的,搔着别人耳际。
可叫心里有鬼的人听了,就觉得这棉花里头,裹藏了针。
扎得人嗡嗡耳鸣。
彭缨智头皮一阵发冷,一阵又发麻。
她瞪大眼睛,全身都在抖。
丢盔弃甲,又忍不住疾言厉色:“许京乔,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全家么?我怎么捂不热你!”
院子外传来由远及近,大开大合的油门刹车声音。
林嫂急忙去门口接人,压低声说:“我的老天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的老天奶。又怎么了?”谢隋东居高临下。
问是问了,但男人已经迈开长腿,也不等答案,迫不及待似的进了屋里。
客厅里已经只剩彭缨智一人。
谢隋东扫视一圈儿,不太满意:“我那仙女下凡一样难见一面的谢太太呢?”
“娶了媳妇忘了娘!”彭缨智哭腔,低声啜泣说:“回一趟家只知道找媳妇。你是我生的养的,不是垃圾桶里来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