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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路洲嘴巴张着,能塞一个拳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铁树要开花了?

这时巧终于脑子开窍了?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裴景年并没有抬头的意思,趁时巧不注意,手背又将焦糖布丁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我想……”

“咕噜”!

裴景年侧过脑袋,佯装擦去嘴角的残渍。

零碎的发丝遮住大部分眉眼,嘴角极轻地牵起一个弧度,笑意埋入眸底。

时巧面颊顿时爬上粉红,耳根子直烧。

她迅速坐回位置,恨不得化成一只固执的鸵鸟,把自己埋入地里。

可恶,为什么总是在这家伙面前出糗。

“巧,咱们也不能浪费粮食是不是?”姜悠然主动打破沉默。

她短暂统一到了对面阵营,用筷子夹起一块叉烧在时巧鼻子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时巧紧紧地攥着刀叉,最后一张嘴,咬住了叉烧的一角。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对。

大女子,能屈能伸。

时巧将眼前的一盘草食推到了一边,风卷残云。

【慢点吃,老婆,都是给你的。】

【老婆吃饭和小仓鼠一样,塞得鼓囊囊的,真棒。】

【老婆放心长肉肉,练肌肉就是用来抱老婆的,嘻嘻。】

诸如此类的夸夸,搅得时巧晕头转向。

她将最后一口焦糖布丁塞入口中,小肚鼓起一个圆润的括弧。

路洲起身,长臂一伸,将餐盘全部拿到手中,“那么……”

“我们先去逛社团,您二位慢聊。”

姜悠然和沈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洲连催带拐地带出了餐厅。

裴景年顺手拿起时巧的桃粉色飞天魔女痛包,挂在腕间。

和他一身的黑白灰,特别特别不搭。

“愣着做什么,不是有话要说?”

“跟上。”

*

时巧原本的借一步说话,是指找个没人的地方。

毕竟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很伤他兄弟的面子。

如果裴景年最后选择向着路洲,那更是伤她的面子。

但是——

裴景年停在餐厅门前,并没有挪步的意思。

男人身高比起两年前又高不少,轻轻松松便能成为视觉焦点。

即便自己穿了带跟的鞋,裴景年还是比她高一个头不止。

人群攒聚,视线滚烫。

他似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周围的动静,下压了肩膀,调到和时巧齐平的高度。

同样的洗发水气缠在一块,白茶淡香。

“要问我什么,时巧?”

他乌沉的眸子澄澈见底,盛满了莫名开始羞赧的时巧。

好近。

无论多少岁,时巧总是会被裴景年这张盛世美颜反复暴击。

而无论多少岁,时巧的大大咧咧总是会在裴景年一个人面前停止运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总是会被这个男人压一头。

又可能是因为他们是死对头……

之类的。

“什么什么?是要表白吗?”周边人头攒聚,一些外籍学生甚至已经吹起了口哨。

人更多了。

时巧耳边的碎发滑落,遮住面颊,“裴景年,这里人太多了。”

“我们去一边说。”

裴景年眯眼,“在这儿说不行?”

时巧凑近了些,从他手中抢过自己的包,全用来挡脸。

她嗓音几乎咽到了喉咙底,“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她微仰着脑袋,瓷冷的面颊下早已燃着少女的气血色,耳根爬满绯红。

她两根手指捻住裴景年的衣角,“好吗?”

裴景年身上顿时没力了。

这,谁顶得住?

他食指推高半框眼镜,喉头滚了一番压过胸膛的燥热,“随你。”

一路,时巧低着脑袋,牵着裴景年的衣角穿过灼热的视线,快速绕到维港大学旧楼的楼梯口。

不过,裴景年是真变更壮实了。

她都有点拉不动了。

好不容易,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时巧靠在红砖墙边,两只手在脸颊两侧不停地扇,试图降降过热的体温。

不是,这个死脸到底在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对面可是大魔王裴景年诶!

裴景年隐在树冠的斜影,指尖泛着浮热。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只是被时巧那样眼巴巴地望一眼,他就快装不下去了。

更别提,昨天晚上那短暂一吻还残留下的余温,和细小的电流似的,在他胸口烙下一层新的印记。

差点没忍住。

他想光明正大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完完全全揉进骨子里。

好想好想。

但时巧不喜欢。

如果因为他的擅自越界被时巧讨厌了,他会死的。

现在她要说什么?

怎么脸红成那个样子?

是不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问他吧。

他会扮演她喜欢的那种男人,然后求之不得地说会对她负责。

问他吧。

“裴景年,我就是想问……”

时巧终究还是选择拐了个弯。

“你和路洲认识这么久,你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吗?”

裴景年:?

他舌尖擦过贝齿,差点没绷住。

墨黑的额发凌乱地散落,低眉的瞬间,投下浅影。

道不清的情愫杂糅在他深邃的眼窝中。

“他有。”

“喜欢得不行。”

“你感兴趣?”

时巧咽声,心里疯狂咆哮。

她哪里是感兴趣,那喜欢的对象不就是她自己嘛!

还全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虎狼之词!

可她也没办法跟裴景年直接说这些玄学现象,只怕给她当成精神病压进医院了。

“啊…你,你也知道他喜欢谁?”时巧低着头,来回摩挲着指尖。

她的拧巴,扎在他心里。

好样的。

时巧气他的能力,是无底洞。

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

他守着、护着。

背地里病态地操纵着她的人际关系,掐断一丝一毫觊觎的苗头。

还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她喜欢的那种男人。

结果现在,竟然问他路洲喜欢的人?

牛逼。

那他还装个什么劲?

男人滚烫的体温压上,大腿挤入她两腿间,硬实的胸膛将她困在一方禁圈。

眼底,侵略性烫人。

不然,回家就直接把她吃干抹净好了。

拆腹入骨,永远关在身边。

她哭着骂他、打他,也不管。

理智绷着最后一根弦。

“怎么?”

“你喜欢路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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