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父皱眉,满脸不悦:“干什么?”
姜岁低眉敛目:“那个……我有个朋友二十岁生日宴会请我了,但我没有钱置办行头,也没有钱给她买礼物。”
姜岁弄出哭腔,低声说:“我已经好久没买过新衣服了。”
“行了。”姜父厌烦得很,这私生女平时没少这么问他要钱,他看着就烦。但又是他的女儿,在外面丢脸了他也难看。
“一会转你。”
姜父说完走了。
姜岁握拳,无声耶了声。
等回到房间,她就收到了姜父转来的钱,很大方的五万块。
只是演演戏,就拿到了八万块,有钱人的钱真好赚。
第二天起床,姜岁没锻炼,因为胳膊实在酸疼,而她今天还要开一整天的车。
今天早上姜岁没撞上现成的早餐,不过她对冰箱和冷库很熟了,她拆了几袋冷冻水晶虾饺。这个跟超市卖的不一样,这是别墅请人做的,食材新鲜,健康无添加。
要不是没有空间异能,姜岁真想把整个冷库给搬空。
系统这时出声:“宿……”
“泻药,我拒绝。”姜岁无比果断。
笑话,她这两天光是看到谢砚寒那阴沉沉的脸,就已经后背冒凉气了,要是再虐待一下,她晚上觉都得睡不着。
想着谢砚寒在搬家上的配合,姜岁给他带了份早餐。
她回到卧室,意外的,看见谢砚寒站在露台前。夏末的阳光依旧明亮,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身影被光线着映着,衬衣微微透光,映出瘦削高挑的身形,扑面而来的干净少年气。
听见动静, 谢砚寒回头,面容俊美苍白,但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阴沉的冷气。
他就像是活在阴暗影子里的鬼,身上一点生气和温度都没有,就那么冷森森的盯着她。
姜岁脚步顿时停了停,本能的想逃,但又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早、早上好呀。”
谢砚寒沉默的看着她,一个多余的字都懒的说。
姜岁瞬间不想给他早饭了,可带都带了,她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就这么一会。以后他们大概率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她可以放松点,自在点。
“我给你带了早餐,你吃完我们就出发吧。”她把东西递过去。
谢砚寒看了一眼姜岁递过来的东西,又慢慢抬眸看她,眼神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与起伏的。
姜岁指腹收紧,她直觉谢砚寒不想要她的东西,甚至,很厌恶。
正想收回,谢砚寒伸手接了,指骨修长漂亮但苍白。
“谢谢。”他礼貌的扔下了两个字。
他就站在露台边上,不徐不疾的吃掉了姜岁带给他的早餐,整个过程里没有一点表情,好像不是在出吃下食物,而是在完成吞咽的这个任务。
姜岁一边检查自己打包的物资,一边忍不住瞄了几眼谢砚寒。不愧是将来觉醒顶级治愈异能的人,前天晚上还发烧昏迷,这会就站得直挺挺的了。
看起来像个没事人。
谢砚寒吃完最后一口,他放下盘子,看着姜岁,冷淡平稳的汇报:“我吃完了。”
像完成了一个命令后回执,姜岁想,这大概是他之前跟原主的相处方式。
原主要求什么,谢砚寒就完成什么,不能拒绝,不能反抗。
难怪姜岁递给他早餐的时候,他的反应是厌恶。
谢砚寒的行李很少,就一个手提袋。
他安静的跟着姜岁,穿过屋子里成堆的打包箱,一路什么都没有问。仿佛姜岁要把他带出去卖掉,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到了一楼,余光瞄到满满当当的储藏室,姜岁忽然犹豫起来。
她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谢砚寒。
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谢砚寒非常厌恶原主,所以,现在不管姜岁说什么,他多半也不会信。
只是,想到谢砚寒未来的命运,姜岁人难免有些可怜他。
如果他没有被当成小白鼠一样反复解剖研究,将来会不会少一点偏激呢?
姜岁有些走神,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谢砚寒跟在后面,眼皮垂下,墨色的眼珠漆黑幽暗,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今天这个女人没有画那些拙劣浓艳的妆,一张小脸素着,白皙干净,杏眼透亮又莹润,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满是灵动,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跟平时不太一样。
谢砚寒微微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松开了,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思考姜岁上。
“你要搬家了,那边什么都没有,你带点东西过去吧,免得自己买了。”
姜岁最后决定不告诉谢砚寒末世的事,只是帮他带点物资,也许以后他能用得上。
谢砚寒永远一副“你想怎样都随便”的冷漠表情,像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姜岁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吭声,不拒绝。
想着是零元购,姜岁给谢砚寒打包了不少食品物资,两人一起抱上车,前往租房的小区。
一路上,他们全程没有说话。
谢砚寒安静沉默,但又存在感强大,很像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浑身冒凉气那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姜岁错觉,她总觉得谢砚寒有时在看她。可偷瞄过去,谢砚寒全程都在看窗外,并没有转过脸对着她。
可能是她太紧张了吧。
因为从姜家搬出来的东西太多,姜岁帮忙给搬上了楼。
两手都是沉甸甸大米和油,累得姜岁气喘吁吁,手臂发酸。
等离开南城,她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不然这弱身板,在末世里打人都没劲儿。
打开门,姜岁立马放下了东西,揉着手腕:“这里就是我给你租的房子,你看看。”
屋子是很普通的装修,没什么特别,但收拾得很干净。
谢砚寒随便看了一眼,便说:“好,谢谢。”
见什么好说的了,姜岁便摆摆手说:“那你先收拾,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这次谢砚寒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苍白修长的指骨握住门把,慢慢关上门,视线却一直盯着姜岁纤细的背影。
门很快就关得只剩一条缝隙,谢砚寒停下动作,就在缝隙里,继续注视着姜岁的背影。
女孩在等电梯。
她看了看楼层数字指示,又看了看手机,最后仿佛是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猛地一个回头看过来。
谢砚寒动也没动,依旧稳稳的握着门把,保留着那道恰到好处的,不会让人看出来的缝隙。
就像是昨天早上一样。
他看到姜岁的表情从警惕,到疑惑,再到怀疑,最后喃喃自语了几个字。
电梯到了,女孩进了电梯。
谢砚寒却仍旧没动,他盯着那道空荡荡的缝隙,脑海里,清晰回忆起女孩喃喃自语时,上下开合的,粉色嘴唇。
“错觉吗。”
这是姜岁自语的话。
谢砚寒忽然露出玩味的表情,他勾唇笑起来,自言自语的回答:“真可惜,不是错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