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咖啡馆角落，舒梦欢坐在我对面。
她双手交握，指节微微发白。
“我去精神病院找过你。”她开口，声音干涩，“三次。”
我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没抬眼。
“第一次去，他们说你情绪不稳定，拒绝探视。”
“第二次，说你被转去了分院。”
“第三次……”她顿了顿，“他们说你已经出院了，但查不到去向。”
我抬起眼看她。
“所以呢？”
舒梦欢喉结滚动，眼底有血丝。
“妈的死……对我打击太大。”她声音低下去，“你又做出那种事……我当时……对你太失望了。”
我轻笑一声。
失望。这个词真轻巧。
“后来呢？”我问，“怎么又想起找我了？”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我调去刑侦队后，”她终于说，“接触了很多案子。”
“见得多了……渐渐觉得，当年有些事，不对劲。”
我放下勺子。
“哪里不对劲？”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清雅和致轩。”她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太默契了。”
“不像是在你走后才在一起的。”
“倒像是……早就有了某种约定。”
窗外有车驶过，灯光扫过她的脸。
“我去问过他们。”舒梦欢继续说，“清雅说，他们是在你离开海市后才开始的。”
“致轩也这么说。”
她顿了顿，抬眼直视我：
“但他们的说辞……太一致了。”
“一致得像排练过。”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她。
十年了。
她终于开始怀疑了。
“所以呢？”我问，“你现在找我，是想听我说什么？”
舒梦欢深吸一口气。
“我想听你说真话。”她看着我的眼睛，“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封信之后的事，所有事。”
我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笑了。
“我说真话，你就会信吗？”
“当年我说秦致轩打电话时说‘害死徐阿姨’，你信了吗？”
她的脸色白了白。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她声音沙哑，“但现在……我想知道真相。”
我盯着她。
一字一句地问：
“那好。”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她们跟你说，是在我走之后才在一起的。”
“你信吗？”
舒梦欢愣住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
却没发出声音。
“我不信。”
我替她说了。
舒梦欢猛地抬头看我。
“那封信，我是在顾清雅的课本里找到的。”我的声音很平静，“不是抽屉，不是书包夹层。”
“是夹在她每天都要用的专业课课本里。”
“书页都磨旧了，那封信却还平整。”
“你说，这像是不在意的人会放的地方吗？”
舒梦欢的手握紧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发现的要早得多。”我继续说，“秦致轩每次看她的眼神……我早该注意到的。”
“只是我太蠢。”
“以为他真的把我当兄弟。”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已经凉了，苦得发涩。
“还有妈的死。”
我放下杯子。
“那天晚上，我跑出去后，手机没电了。”
“但妈怎么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她为什么会往城东那边找？”
舒梦欢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当时告诉过她，”我慢慢说，“如果心情不好，我会去江边的老码头。”
“那是爸以前常带我去的地方。”
“妈知道的。”
“可她出事的路段，是往城东新区去的方向。”
“完全相反。”
舒梦欢的脸色变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打断她，“有人告诉妈，我在城东。”
“或者说……有人引她去了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