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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9章

周玉衡逼近床榻,阴影将宋昭阳完全笼罩。

“区区商贾之女,也敢大言不惭,你若真找死,我断不会叫你活到宫宴那天!”

锦被之下,沈渊面色凝重,右手悄然按住藏在袖口的利刃。

“不让我活,我不也活了这些时日?”

周玉衡威胁的每个字,宋昭阳都不放在眼里。

从前或许还有几分顾及。

可现如今她身后有耿直的王砚之,还有容王。

侯府杀她容易,招惹上这二人,非同小可。

以侯夫人汲汲营营的性子,断不会做这赔本买卖!

“宋昭阳,你最好在宫宴上管住你这张惹是生非的嘴。”周玉衡压低嗓音,眼眸里翻涌着杀意,“若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宋家上下都要替你陪葬!”

“宋家?”宋昭阳极其讽刺的笑出声,“世子怎会认为,我会顾及送来三尺白绫的宋家?”

“比起宋家众人性命,我在乎的,只有剩余三十七箱嫁妆,母亲当日在容王面前亲口承诺,时至今日,我却未见一金一银……”

她勾着语调:“是要我向容王禀明永昌侯府同刑部侍郎一样,强占儿媳嫁妆?”

周玉衡瞳孔骤缩,额角青筋暴起。

她这是威胁侯府……

胆大包天!

“你以为攀上容王,我永昌侯府便奈何你不得?贱人,今日就让你看看我永昌侯府的手段!”

周玉衡一声怒呵,猛地伸手攥住帷幔。

沈渊听着锦被外的动静,指间刀刃已划出三寸,泛着寒冽的光。

帷幔被猛的掀开,飒飒作响。

不等他做出反应,面前的身影迅速从枕下抽出匕首。

锦被被掀起的缝隙里,他清楚的看见寒光凌冽的匕首,精准的停在周玉衡眼前。

锋利的匕首尖离他的眼球只有薄薄一张纸的距离。

周玉衡整个人僵在原地,掀起的帷幔从掌心滑落,重新垂落,将骇人的刀尖重新掩在帷幔之后。

他后知后觉,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差点没能站稳身形。

沈渊清晰的听见周玉衡粗重混乱的喘息声。

只差一点……

那匕首若是再往前半寸,或是周玉衡没能止住身形,他的眼睛此刻就是个血窟窿。

宋昭阳出手稳准狠,令人胆寒。

宋昭阳冰冷的声音穿透帷幔,砸在惊魂未定的周玉衡身上。

“三日。”

“我要看到剩余三十七箱嫁妆,一件不少抬进听风院。”

“还要一份干干净净的和离书。”

“自此,我与你永昌侯府,桥归桥,路归路。”

她话音一顿,语调危险:“否则,三日后宫宴,我便要告你永昌侯府杀妻夺产!那令牌,便是最好的罪证!”

周玉衡死死攥着拳,胸口起伏的厉害。

往日宋昭阳再骄纵,也没有如今的狠厉。

她现在就是个疯子!

周玉衡脸色苍白的厉害,却没敢上前一步:“好,好得很!宋昭阳,你给我等着!”

他从牙缝挤出这句,挥袖离去。

宋昭阳随意将匕首塞回枕下,姿态慵懒,仿佛刚才的危机从未出现。

待到门外彻底没了动静,沈渊刚要起身,宋昭阳却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腰腹上,单手撑在他耳旁。

“急什么。”她指尖划过他紧绷的喉结,欣赏着隐忍到极致的美色,“方才不是说,绝不会爬上别人的床榻?”

沈渊避闪着宋昭阳戏谑的目光,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下巴,逼得他避无可避。

“现在呢?”宋昭阳俯身,靠近薄唇,气息如兰:“算什么?”

沈渊喉结滚动,全然无措。

他不是这位嫂嫂的对手。

不论是在床榻上,还是床榻下。

他沙哑着嗓音,极度克制的说了一句:“嫂嫂……不算……”

闻言,宋昭阳被极大程度的取悦到了。

这回是真听话了。

宋昭阳收了手,随意的掀开被子:“今日就先放过你。”

沈渊立即翻身下床。

宋昭阳看着,轻笑道:“这几日,探听容王府动静,那件前尘往事,最好查清楚些。”

永昌侯府得罪的权贵,唯有容王身份高贵。

只是不知这王爷,是否怨恨永昌侯府,能为她们所用。

毕竟是王爷,宋昭阳不敢轻举妄动。

沈渊心头微震,垂下眼眸:“是。”

她似乎……

真的不怕死。

踏出门,迎上夜风,沈渊才觉得身上的冷香弱了半分,可不知为何,这香,似乎没有从前冷冽了。

他抬眸,见三两从厨房出来,回想刚才的动静。

上前问道:“摔到哪了,我屋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三两愣了下,笑着解释:“没事,姑娘早让我在垫了软垫,摔着不疼。”

她低下头又拍了拍身上不起眼的灰尘,念叨着:“姑娘说了,世子定会来撒泼,都做好准备呢。”

闻言,沈渊已经想不出哪些事,是她算不到的。

正院。

“她当真如此嚣张,对你动刀,还敢威胁我们?”侯夫人听完周玉衡咬牙切齿的叙述后,心下一紧,随后便是翻涌的怒火。

周玉衡还能感觉到眼前迫人的寒光,语气慌乱:“母亲,你是不知道,刚才只差一寸……不……半寸,她便捅瞎我的眼,还扬言宫宴前不将这些东西给她,就要告御状。”

侯夫人持笔的指尖几乎要捏断笔杆:“当初真是小瞧她了。”

前有王砚之,后有容王。

她手里还捏着永昌侯府令牌。

纵然她们将痕迹掩盖的一干二净,单单这件事传出去,便要惹天下人嗤笑,更别说圣上那边。

如今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侯夫人微一蹙眉,沉声道:“让管家将缺欠的嫁妆一一奉还,你亲自写下和离书,先稳住她,渡过宫宴再说。”

“母亲!”周玉衡不甘心。

他贵为世子,不说万人之上,放眼整个京城,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

更何况是一区区妇人。

他咽不下这口气。

侯夫人看去,眼底闪烁寒光:“衡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宫宴之上,断不能传出我侯府苛待儿媳的恶名,有损你和你父亲官途。”

“那就这么算了?”周玉衡焦躁不满,“母亲,她可以差点捅瞎我的眼睛,还威胁我们整个侯府,从未见过这般放肆恶毒的女子!”

“放心,宫宴后,我自不会让她安安心心拿着和离书和嫁妆离开。”侯夫人早有谋算,“且放纵她几日。”

闻言,周玉衡愤恨情绪这才缓解,可他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宋昭阳的丈夫。

是她的天。

非但让丫鬟拦着不许他进门,还敢对他动刀。

天底下哪有妻子对丈夫动刀的道理。

侯夫人看出儿子的不满,出声道:“你既咽不下这口气,修书一封,请宋怀仁入府。”

周玉衡这才满意:“以宋怀仁攀附侯府之心,定不会叫她好过。”

更何况,宋昭阳若是忤逆父亲,便是大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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