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车刚停在温家旗下的会所门口,陆宴州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温拾玥下车。
走廊尽头的包厢内,丁悠悠的尖叫和哭喊声断断续续传来。
推开门的瞬间,温拾玥愣住了。
丁悠悠被几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围在中间,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满是泪痕;陆鸣鸣张开小小的手臂趴在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悠悠!鸣鸣!”
陆宴州瞬间红了眼,像发了狠的猛兽般扑过去,一把拉开丁悠悠和陆鸣鸣,下一秒,拳头就疯狂挥了上去:
“畜生!你们敢碰她!我杀了你们!”
温拾玥怔怔地看着他。
相识十多年,她从未见过陆宴州如此失控的模样,而这份不顾一切的疯狂,却不是为她。
“宴州哥!”
丁悠悠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我带鸣鸣来这儿,是想把股份还给姐姐,没想到刚进来就被这些人拉进包厢!”
“他们说认识姐姐,还都拿着精神病鉴定报告,嚣张地说就算轮了我也不犯法!”
她哽咽着,眼神怯怯地看向温拾玥,“姐姐恨我,我被糟蹋也认了,可鸣鸣那么小,他们怎么能打鸣鸣……”
陆鸣鸣也跟着号啕大哭,抱住陆宴州的腿喊:
“爸爸!我想保护妈妈,可那些坏叔叔坏阿姨都欺负我们……”
温拾玥刚想开口解释,脸颊就传来一阵剧痛。
“啪!”
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陆宴州看向她的眼神骤然冰冷,带着浓浓的失望:
“温拾玥,这些人都是你派来的!不然他们怎么敢出现在你温家的会所!”
“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温拾玥捂着红肿的脸解释。
“不认识?”
陆宴州冷笑一声,“除了你,谁还能接触到这些疯子!你不仅想害悠悠,还敢教唆他们伤害孩子,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恨意:“精神病鉴定报告是他们的免死金牌,对吧?”
“既然是你带来的人,这份‘待遇’,就该你自己好好享受!”
听到这话,温拾玥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在发冷。
这么拙劣的戏码,他居然信了,甚至为了丁悠悠,要把她丢给一群发情的疯子!
“陆宴州,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嘶吼着,却被陆宴州不由分说地推向包厢深处。
“砰” 的一声,门被反锁,他冰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别忘了,你在疯人院待了五年,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摆平吧?”
这一刻,温拾玥彻底绝望了。
耳边传来阵阵的淫笑声,看着一拥而上的人,她拼命拍打着门板,喊着陆宴州的名字,可门外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挣扎间,她摸到了桌上的水果刀,想也没想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谁敢过来,我就跟谁同归于尽!”
刀锋划破皮肤,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来。
那些人见状,顿时有些怕了,咒骂着说了几句,便一哄而散。
温拾玥失魂落魄地走出包厢,打车回到自己的公寓。刚坐下,手机就收到了丁悠悠发来的消息:
【温拾玥,你死心吧,宴州哥要娶的人是我。】
【要是你知道,你在疯人院受折磨时,他经常抱着我在你隔壁房间寻找刺激,是不是很绝望?】
温拾玥大脑一片空白。
过往的细节突然在脑海里回放。
有几次她被院长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皮开肉绽,夜里疼得蜷缩在床上睡不着。
那几天,隔壁总能传来男女纠缠的呻吟声,痛苦又欢愉。
当时同住的病友冷笑:“这些有钱人真变态,居然到疯人院来开房,还比谁叫得大声!”
那时她只觉得浑身伤口疼得厉害,根本没往深处想。
原来,一墙之隔的,竟是陆宴州和丁悠悠!
他们居然听着她的哀号声,用来助兴。
心早已麻木,此刻却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好在,还有最后三天。
等过了这三天,她就能彻底和这个男人告别。
这三天里,陆宴州一次都没出现过。
他带着丁悠悠和陆鸣鸣到处游山玩水,还陪丁悠悠去试了婚纱。
丁悠悠在朋友圈发了无数张照片挑衅。
秀着手指上的鸽子蛋钻戒,秀着陆宴州为她拎裙摆的温柔,每一张都配着刺眼的文字。
温拾玥始终没有回应,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激怒她。
直到她准备离开这天,陆宴州才发来一条短信:
【你在家安分点,别来婚礼现场闹事。我先给悠悠一个盛大的婚礼,之后就把她们送出国,我们好好过日子。】
【记住,这是你欠悠悠的。】
温拾玥看着短信,没有回复。
心脏早已麻木,连多思考一秒都觉得费力。
她抬头看向窗外,天边一架直升机缓缓飞过,拖着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祝陆宴州先生和丁悠悠女士新婚快乐,恩爱永远】。
世纪酒店正在直播这场盛大的婚礼,电视屏幕上,陆宴州和丁悠悠穿着婚纱礼服,笑靥如花,接受着全城的祝福。
而温拾玥披上披肩,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缓缓走下公寓楼的台阶。
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车窗徐徐摇下来。
驾驶座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探出头,看到她后眼睛一亮,肉乎乎的小手伸出车窗,惊喜地喊:
“妈妈!”
另一边,男人从主驾驶下来,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高大挺拔。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伸出的手,声音温润如玉:
“拾玥,我来接你回家了。”
温拾玥看着眼前的邵景琛,又看了看车里朝她笑的儿子,积攒了五年的酸楚瞬间涌上眼眶,泪水夺眶而出。
她轻轻搭上邵景琛的手。
“好,我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