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就是工人,干部就是干部,八级钳工,那也是工人。
“谢主任,千万别调我岗,我一家老小全靠我这点工资过活呢。”秦淮如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淮如,我真搞不懂你。
别人家里有难处,都拼了命地提升技工等级,你倒好,天天在这儿混日子。
你难道不知道,升一级,一个月能多挣十来块?你要是成了三级钳工,一个月四五十块,还用得着担心全家吃不上饭、穿不暖吗?”谢主任算是把秦淮如看透了。
秦淮如平时见人就诉苦装可怜,指望别人帮她,可工作上却从来不上心,上班就知道磨洋工。
几年下来,技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主任早就看出她和易中海那点事儿,真当别人看不出来,不过是碍于面子没点破罢了。
毕竟易中海是轧钢厂的劳模先进专业户,又受杨厂长看重,谢主任没必要跟他起冲突。
但这次,秦淮如做得太过分了。
“谢主任,再给我个机会吧。
我保证以后认真上班,努力提升技工等级。”秦淮如哀求道。
“秦淮如,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今年年底前,你要是升不到二级技工,就给我走人!”谢主任这次不会再任由秦淮如在车间混下去了。
秦淮如松了口气,岗位总算保住了。
她可不傻,在车间一个月能拿二十七块五,要是转岗去别的地方,一个月二十都拿不到,还得累死累活。
就比如去食堂,她没手艺,只能干帮厨,一个月不到二十。
虽然早餐中餐免费,但那能顶什么用?帮厨的可没资格带饭盒回家。
食堂里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往家里带饭盒的。
何雨柱也是领导发了话,才能带饭盒回家。
没领导批准,平时谁敢往家里带饭盒?真当人民群众和轧钢厂保卫科是瞎子?
回去时,秦淮如特意在轧钢厂不远处、离四合院也不远的路上等着易中海。
“方才谢主任同你讲了什么?”易中海面色阴沉地走来。
今日他被前来视察的领导严厉批评,料想往后杨厂长对他的印象会大打折扣。
今年的劳模或先进,定然与他无缘了。
以易中海的收入,先进那点奖金他压根儿不放在眼里,他看重的是荣誉,对面子极为看重。
“谢主任说,我今年若不能把工级升到二级,就得给我转岗。”秦淮如满脸忧虑地说道。
“你的工级确实该提升了。
这段时间,你在车间好好练练技术。
我会找时间指导你。”易中海说道。
秦淮如点了点头。
两人没再多言语,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二大爷刘海忠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刘海忠早就怀疑秦淮如和易中海之间有问题。
不然易中海在院子里不会如此偏袒贾家。
就贾张氏那德行,在院子里根本不招人待见。
可易中海呢,总是尽力维护贾家。
易中海不可能冲着贾张氏,也不可能是短命的贾东旭,唯一的可能就是秦淮如。
刘海忠对易中海很不满,在院子里,他是二大爷,易中海是一大爷,压他一头。
在轧钢厂,他是七级钳工,易中海是八级钳工,还是压他一头。
刘海忠是个官迷,却总被易中海压制,自然不服气。
恨不得找到易中海的把柄,翻身做主。
可惜,一直以来,刘海忠都没抓住易中海的把柄。
“这个老易,跟这个秦寡妇肯定关系不一般。”刘海忠虽坚信自己的猜测没错,却无凭无据,拿这两人没办法。
“易中海,你等着,我迟早会抓住你的把柄!”
何雨柱和许大茂一同回到四合院,让院里的邻居们十分惊讶,这两个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居然和好了。
“傻柱,你这么多饭盒,一个人能吃得完吗?要不给我一个。
回头我从乡下带回土特产,也分你一份。”许大茂还没吃晚饭,就打起了何雨柱饭盒的主意。
“你想得美!就咱俩这关系,你觉得我会给你饭盒?”何雨柱笑了。
“傻柱,你今天还坑了我六十块钱呢!”许大茂觉得何雨柱太不是东西了。
“成,给你一个。
之后记得给我带点土特产。”何雨柱顺手递了个饭盒给许大茂。
“傻柱,你给大茂,还不如给我呢。
你给我一个饭盒,我回头帮你介绍对象。
咱学校今年新来了几个年轻女老师,模样可俊了。”三大爷闫埠贵说道。
“女老师是来了几个,但我不会介绍给你。
就算我介绍,你一个厨子,人家也瞧不上。”
何雨柱瞅着三大爷,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这两个饭盒,我一会儿得给老太太送去。
你们学校的女老师,眼光高着呢,哪能看上我这厨子。”
“嘿,傻柱好像知道我心里咋想的似的。
得,以后别想从他那儿弄到饭盒了。”
何雨柱今天装了四个饭盒,才把剩饭剩菜全打包完。
主要是大领导在桌上,轧钢厂的厂领导都放不开,吃剩下的,谁也不好意思往家带,全便宜了何雨柱。
当然,要是平时,何雨柱提这么多饭盒回家,保卫处肯定不会让他走。
但今天有招待餐,傻柱负责招待餐,保卫处自然不敢得罪厂里能办招待餐的大师傅。
能办招待餐的大师傅,肯定会成为厂领导身边的红人。
所以门卫也很识趣,何雨柱提着盒饭出厂门时,人家还跟他打招呼。
四个饭盒,许大茂拿走了一个,剩下的三个里,有一个装的是白面馒头。
何雨柱打算拿一盒菜给聋老太,再拿两个馒头,剩下的就是自己的晚餐。
他虽上了桌,也不敢敞开了吃,就稍微垫了垫肚子。
就何雨柱这身板,那点东西也就吃了一成饱。
刚准备出门,那只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
“今天又要开荤吗?昨天可把我撑坏了。
有肉吧!我宁可撑死,也不愿饿死。”那只老鼠欢快地在地上转圈。
“滚一边去。
这可不是给你准备的。
老子晚饭还没吃呢!没给你下老鼠药就不错了。”何雨柱朝那只耗子踢了一脚,不过是做做样子。
老鼠吓了一跳,赶忙钻进洞里。
“这小子真不是玩意儿。
亏我还想给他弄点好东西呢。”
何雨柱本欲提上给聋老太备好的饭盒出门,却又把脚缩了回来。
这老鼠,还真不简单!
他急忙打开给聋老太准备的饭盒,菜量不少,聋老太年事已高,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分些给这老鼠,瞧瞧它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老鼠也懵了,这家伙先是踢我一脚,现在又给我肉吃?那宝贝,还要不要给他?
何雨柱觉得满满一饭盒的肉菜,聋老太吃多了怕是不好消化,便又从里面拨出一小半,放进自己饭盒,还顺势塞进两个馒头,凑成满满一盒。
出门时,他特意将两个饭盒倒扣在柜子上面,生怕被某位盗圣给顺手牵羊。
何雨柱端着饭盒,径直走向聋老太的住处。
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贾家窗户后的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三大爷闫埠贵向何雨柱讨要饭盒时,贾张氏就盯上了,让秦淮如去傻柱家要,秦淮如没答应。
“让你去要个饭盒,都推三阻四的。
你是想把我孙子饿死吗?”贾张氏满脸不悦。
“妈,我想吃肉。”棒梗趁机撒娇。
“我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
昨天才跟他闹了别扭,现在过去,饭盒要不到,还显得咱们下贱。
以后这院子里,谁还看得起咱们?”秦淮如知道时机不对,何雨柱的气还没消,这时候凑上去,不是自找没趣吗?
“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孙子吃肉。”贾张氏怒气冲冲。
“吃肉吃肉,你们吃的肉还少吗?要不是你让棒梗去傻柱家把白面拿回来,咱家和傻柱能闹成这样吗?棒梗还拿了傻柱的花生。
棒梗,妈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偷别人的东西!”秦淮如说道。
“我孙子那哪叫偷,是拿!秦淮如,你向着外人,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改嫁?别想!我告诉你,你的工作是我儿子接的班。
这三个孩子是我们贾家的!你休想改嫁!”贾张氏嚷道。
“妈!你若再这般逼我,轧钢厂这份工我便不干了。
大不了我回农村去。
三个孩子你不许我带走,难不成让他们跟着你挨饿受冻?”秦淮如绝非善茬。
平日里在人前装作吃苦耐劳,不过是为了塑造贞妇孝媳的假象,好博取他人同情。
你还别说,秦淮如这招在这个时代还挺奏效。
贾张氏瞬间没了底气,若秦淮如真走了,她带着三个孩子怕是要去讨饭。
“我这不也是担心棒梗长身体受影响嘛。”贾张氏小声嘟囔。
“待会儿等傻柱不在,我去他家把饭盒拿过来。”
贾张氏没想到,她这心里话被刚出门的何雨柱听了个正着。
何雨柱眉头一皱。
“哼,这老太婆若敢去我家偷东西,我定让她好看!”
对付贾张氏这种人,就得狠狠整治,让她长记性!
“我今日非得吃到傻柱的饭盒不可!”
何雨柱暗自好笑,棒梗和贾张氏真是一路货色,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这小子上次挨的教训还不够!
何雨柱端着饭盒走进聋老太房间。
“聋奶奶,瞧我给你带啥来了?”何雨柱将饭盒递到聋老太跟前。
“饭盒!”聋老太惊喜不已。
人老了,就像小孩一样嘴馋。
“这傻小子,总算记起我这聋奶奶了。”
“聋奶奶,您先吃着,我得回去了。
说不定有人趁我不在家去我家偷东西呢。”何雨柱说道。
“傻小子,你等等。”聋老太叫住准备离开的何雨柱。
“聋奶奶,您还有啥事?”何雨柱问道。
“傻小子,你是不是跟你一大爷闹矛盾了?”聋老太问道。
“一大爷让我以后多照顾秦寡妇家,我觉得不妥。
我一个大小伙子,跟寡妇走太近,名声还要不要了?名声坏了,以后还怎么找对象?聋奶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何雨柱问道。
何雨柱问聋老太这个问题,实则是想让聋老太在他和易中海之间表明立场。
若聋老太选择易中海,何雨柱以后便与她疏远;若选择自己,便将她当作自家奶奶照顾。
聋老太面露迟疑,轻叹一声道:“这事儿,你还是和你一大爷好好合计合计。
凡事都有商有量的,他必定有他的考量。”
“乖孙儿,不是奶奶不愿帮你。
是奶奶实在不敢开罪你一大爷。
奶奶老了,得靠他养老呢。”
何雨柱微微点头,未再多言:“那我先回去了。
回头,我来取饭盒。”
聋老太望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人老成精,她怎会看不出何雨柱方才是在让她站队呢。
“我出去方便一下。”贾张氏瞧见何雨柱往聋老太那儿去了,立马找了个由头溜了出去。
秦淮如瞥了贾张氏一眼,感觉她有些反常。
平日里贾张氏天一黑就懒得出门方便,都在家里用尿壶解决。
“妈,我也去方便。”棒梗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你跟着你奶奶。”秦淮如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