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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村里人都说,秦如山在战场上被弹片削了命根子,是个不行的太监啊!

就连婆婆骂人的时候也常说,隔壁那是个绝户头。

可刚才那一下子……

秦如山也愣了一下。

随即,男人耳根子“刷”地红了,在黑暗里烫得吓人。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怀里抱着个软玉温香,又是自己惦记了三年的女人,没反应那才叫有病!

被心上人质疑“不行”,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秦如山眼神一变,刚才那股救人的急切劲儿褪去,透出狼一般的野性。

他没退,反而往前逼了一步。

将香莲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逼到了柴火堆的死角。

那粗糙的大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霸道。

“谁跟你说老子不行?”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到了香莲的耳廓。

热气喷进去,带着男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熏得香莲腿软。

“怎么着?嫂子是听信了谣言,觉得俺是个废人?”

秦如山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抓着香莲的手,往下一按。

“要不,你现在试试?”

秦如山的指尖带着粗粝的茧,擦过香莲手腕内侧那块软肉,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空气里那是发酵后的霉味,混着男人身上浓重的雨水湿气,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荷尔蒙味儿,直往脑门上冲。

香莲被那句“试试”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媳妇,哪经得住这般阵仗?

就在她以为秦如山真要在这破柴房里把她办了的时候,腰上的铁臂突然松了。

男人往后退开半步,那一身的压迫感却没散。

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秦如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还带着他的体温,硬生生塞进香莲手里。

“拿着。”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硬,只是那股哑劲儿还没退下去。

“这是啥?”香莲手里捧着那个温热的东西,有些发懵。

“肉包子。”

秦如山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在黑暗里亮得灼人,“别饿死了。留着命,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说完,这男人也不等香莲反应,单手撑着那个被他掰断的窗框,身子一纵。

利落得像只常年在山里跑的豹子。

外头的雨还在下,那道高大的黑影眨眼就融进了夜色里,只剩下那扇摇摇欲坠的破窗户,还有满地的木头渣子,证明刚才这一切不是梦。

香莲身子顺着柴火堆滑下来,瘫坐在地上。

手里那个油纸包,烫得她掌心发热。

她颤抖着手剥开油纸。

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炸开,在狭小的柴房里横冲直撞,勾得她胃里一阵痉挛。

那是饿极了的反应。

白胖的包子,还冒着热气,这是她在赵家三年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香莲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大口。

油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有些腻,却比蜜还甜。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又拼命往下咽。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油纸上,混着肉香一起吞进肚子里。

赵刚在外面养女人,孩子都要生了。

婆婆要把她送给傻子借种,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全家人都把她当傻子耍,当牲口使唤。

只有隔壁那个被全村人叫“天煞孤星”的男人,在大雨夜翻墙进来,给了她活下去的一口吃食。

最后一个包子吃完,香莲抹了一把嘴。

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此刻燃起了一簇火苗。

那是恨!

既然赵刚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她凭什么死?该死的是那对黑了心的母子!

这一夜,香莲没再想那个死结,她抱着膝盖缩在草席上,听着外面的雨声,第一次觉得心里踏实。

……

次日,天刚蒙蒙亮。

雨停了,空气里透着股土腥味。

“砰!”

柴房那扇本来就坏了的门,被外头的人一脚踹开。

门板撞在土墙上,簌簌往下掉土渣子。

赵大娘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三角眼吊着,手里抓着把沾满泥的扫帚。

“死瘟鸡,日上三竿了还挺能睡!”

赵大娘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香莲,气就不打一处来。

昨晚那暴雨下得人心烦,她惦记着地里的西瓜别被水泡烂了,一宿没睡好。

这丧门星倒好,睡得跟死猪一样。

“赶紧起来!去瓜地里守着!今儿个要把那二亩西瓜都摘了,若是烂了一个,老娘剥了你的皮!”

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要是以前,香莲早就吓得哆哆嗦嗦爬起来,一边赔不是一边往地里跑。

可今天,柴房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香莲慢吞吞地扶着墙站起来。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打满补丁的旧衣裳,头发有些乱,但那张瘦削的小脸上,表情却冷得出奇。

她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抬起头,直视着赵大娘那双刻薄的眼睛。

“娘,俺不去。”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平地起了一声雷。

赵大娘愣住了。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受气包,敢顶嘴?

“你说啥?”

赵大娘把扫帚往地上一顿,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个小浪蹄子,反了天了?你再说一遍!”

“俺说,俺不去摘瓜。”

香莲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步子没动,背脊却挺得笔直。

“好哇!好哇!”

赵大娘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三角眼里冒出凶光,“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昨晚没让你吃苦头,你是不长记性!”

说着,她抄起那把还沾着稀泥的扫帚,抡圆了就朝香莲身上招呼。

带刺的枝条要是抽在身上,非得见血不可。

香莲没躲。

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那落下来的扫帚,嘴唇轻启。

“娘,你要是敢打俺一下,俺现在就去村支部。”

赵大娘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

扫帚尖离香莲的脸就差半寸。

“去村支部?你去那干啥?找野汉子告状?”赵大娘嘴里不干不净,心里却莫名虚了一下。

香莲看着她那张色厉内荏的老脸,心里只觉得恶心。

“告赵刚重婚罪。”

这几个字,香莲咬得极重。

空气瞬间凝固。

赵大娘那张黑红的脸瞬间煞白,眼珠子瞪得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她手里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个疯婆娘!你胡咧咧啥!”

赵大娘的声音都在发抖,那是被人戳中死穴后的惊恐,“刚子在外面那是干大事业!啥重婚?你这是污蔑!是要坐牢的!”

“是不是污蔑,把你那好儿子叫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香莲学着昨晚秦如山的语气,硬气地说道:“俺在家做牛做马,他在县城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还要俺说得再细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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