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冷静期这一个月。
我迅速搬离了那个家，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只保留了个专门用来监视黎刚的小号。
我变卖了所有的首饰和奢侈品，换成了现金和金条。
而黎刚的朋友圈，每天都在上演魔幻现实主义大片。
起初是晒豪车豪宅的定金单据，配文全是“感谢大师指点”。
后来画风渐渐变了。
黎家三口穿上了纯白色的衣服。
那不是婚纱，也不是礼服。
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寿衣的款式，只是做成了白色的。
背景也从城市变成了深山老林。
有张照片，是黎小婷站在黑漆漆的山洞口。
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嘴唇红得像刚喝过血。
配文：“入关修炼，静待天婚。”
我看着照片，寒毛都竖了起来。
山洞口隐约摆着几个骷髅头形状的石头。
那是邪教祭祀的典型布置。
终于，到了换领离婚证的日子。
我在民政局门口见到了黎刚。
一个月不见，他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身上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白色礼服，脚上的鞋全是泥巴。
最可怕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股混合了腐烂树叶、死老鼠和廉价香火的怪味。
“看什么看！赶紧进去！”
“大师说了，今天办完手续，我就彻底斩断尘缘了！”
“小婷今天就要在山里办天婚了！我要赶回去参加吉时！”
工作人员拿着钢印，手都在哆嗦。
她看看我又看看黎刚，觉得这男人精神不正常。
“先生，您确定……要离吗？您的状态看起来……”
“废什么话！盖章！快盖章！”
黎刚猛地拍桌子，咆哮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再不盖章，耽误了时辰，我要你的命！”
工作人员被吓得一哆嗦，拿起钢印，对准了离婚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钢印即将落下的前一秒。
“铃铃铃——”
黎刚的手机突然响了。
黎刚秒接，开了免提。
“哥！救命啊！啊——！！！”
那是黎小婷的声音。
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哥！他在放我的血！根本没有婚礼！他在杀妈！救命啊！”
“嘟——”
电话那头传来声闷响，像是手机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玄机子阴森的笑声：“纯阴之血，果然是大补啊……”
黎刚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死死盯着手机。
下一秒，他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按住了桌子上的离婚证。
“别盖！别盖！”
他大喊着，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我不离了！我不离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祈求。
“青鸾！你是教授！你懂这些！你快救救小婷！”
“那是杀人犯！那是杀人犯啊！”
工作人员被吓得手一抖，钢印悬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去。
我站在那里，看着黎刚扭曲的脸。
上一世，我被灌符水的时候，也是这样求他的。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笑。
他说：“老婆，你就忍忍吧，为了咱们家的富贵。”
我一脸忐忑地朝着工作人员的方向看过去。
目光落在了那不知道是盖了还是没盖的钢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