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烫,乔舒被烫到的瞬间,条件反射吐出茶水,淋到了衣服上,好狼狈。
丢脸史上再添一笔!
周冥初则拿起纸巾,身体前倾,先帮她擦嘴角的茶水,“嘴巴张开,我看看有没烫伤。”
乔舒本来不想张,不知怎的,周冥初说话总有一种让人不自觉想要照做的魔力。
周冥初上身前倾角度更大,低头仔细查看她嘴唇内侧黏膜。
茶水烫伤最容易受伤的就是那里,其次是舌尖,乔舒猜他肯定也被烫伤过,不然不会这么有经验。
两个人除了刚才发生亲密关系之外,第一次离这么近,可以说呼吸相闻。
乔舒因为要给他看嘴巴里面,不得已微仰着下巴,颇有跟他索吻的既视感。
想到这,乔舒的脸红了,雪白的皮肤上立刻像撒了层胭脂。
说秀色可餐一点不为过。
“还好,下次小心点。”周冥初突然感觉喉咙痒,喉结轻轻滑动一下,坐回到对面,之前微微张开的两条大长腿忽然换成交叠起来的坐姿。
似乎在掩饰什么。
“嗯。”乔舒埋头喝他新给的白茶,好像是比之前那个普洱更清新,不难喝。
周冥初品完茶,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身体微仰,后背只一半靠在沙发上。
这是他习惯性坐姿,从容中带着几分严肃,让所见之人不敢造次,也不会太过紧张。
乔舒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同时兼具亲和力和压迫感,且这两种气场被他拿捏的恰到好处。
说拿捏也不是,似乎他并没刻意控制,而是长期养成,跟他本人已经融为一体。
“舒舒,我们谈谈。”周冥初的声调算温和,但有种不容商量的意味。
“好,谈什么。”乔舒捏着还很热的茶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茶汤,鼻尖依旧萦绕着清香。
周冥初垂眸看着她,一瞬不瞬,语调平静,“我没想过离婚,那不理智。如果没有原则性问题,我想我们的婚姻会非常牢固。”
这让乔舒倍感意外,他竟然没想过尽快结束这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联姻。
不过,他想表达什么?
“如果你婚前有喜欢的人,我希望妥善处理,不要让他成为动摇我们婚姻的隐患。我个人不会发展婚姻以外的男女感情,也希望另一半如此。”
周冥初继续说:“作为共同经营婚姻的诚意,我婚前并没拟定婚前协议。如果你发现我有背叛婚姻的行为,可以请律师,分走我至少一半财产作为补偿。”
乔舒从这番话里听出两个意思,一是他不选择离婚,是因为站在他的位置上婚姻牵扯太多,离婚弊大于利。
二是,他不会出轨,也不允许她别给他戴绿帽子。
乔舒理解,但不离婚这条跟她想的不一样。
本以为过个一年半载,周冥初就会提离婚,然后她便可以为自己而活。
去留学,以后或许还会再结一次纯粹嫁给爱情的婚。
不过这话她没法说,江氏前脚刚收到周冥初的资金注入和一大堆机会,后脚就跟他挑明不答应不离婚。
任谁都会认为她跟江家串通好的,骗婚,卸磨驴。
乔舒不想背这个名声,或许周太太会是自己抵挡江止渊纠缠的唯一符。
那就,先这样。
至少周冥初目前呈现的人品和教养,并没让她失望。
除了床上。
“我同意。”乔舒轻声给在等答复的周冥初,忽然想起个人资料做好,还没给他,马上放下茶杯起身。
开放式书房设计很贴心,两张书桌面对面摆放,方便两个人同时使用。
她从属于她的那张书桌抽屉里,拿来上午编辑打印出来的个人资料,放到周冥初对面。
“这是我的个人资料,你看下。”
周冥初拿起只有一张A4纸的资料,认真阅读。
“我在福利院长大,十岁到江家,十八岁上大学后从江家搬了出来,然后就是打工和上学,毕业后进入人民医院,没什么太特别的经历。”乔舒解释资料少的原因,并非是自己敷衍。
她名下没财产,只有一辆方便上班贷款买的十多万的轿车。
没必要写上去。
上面写的也就是出生期,毕业院校,和今年的体检报告。
她想传达给周冥初的很简单,她身体健康,学历、年龄都属实。
周冥初看完后,放下A4纸,剑眉微拧,看着乔舒,“江家没给你提供上大学的费用?”
别的他都不在乎,没钱没房,周太太不缺这些。
只是没想到江家也算豪门,竟然连养女区区那点学费都省了。
“不是不给。”乔舒实话实说。“是我不想再麻烦他们,我可以靠自己读完大学。”
黄美珺并不是个小气人,多次提过给乔舒钱,她觉得自己当家教的收入足够支撑大学生活,所以谢绝了。
但是江止渊每周都会去看她,带很多吃的喝的,还会给在零食盒里藏钱,怕她不收。
这个时候提江止渊,有些不合时宜,所以她没说。
“他们对你好不好?”周冥初没想到,眼前这个清冷柔弱的女孩儿竟然在福利院生活了十年。
这也解释了她当初明明含着眼泪不情愿,却还是答应江家来跟他相亲。
乔舒笑了笑,露出两个不太明显的酒窝,伸手过去,打算给自己添点茶。
其实也挺好喝的。
“小心烫!”周冥初抢先拿起名家手工制作的紫砂茶壶,帮她续茶。
乔舒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双眼澄澈真诚,“他们给了我八年不挨饿受冻,还有学上的好子,我很知足。”
乔舒真心感激养父母在她十岁那年,从福利院把她带回家。至于那些偏心也好,阻挠和利用,无法抹掉八年的养育之恩。
周冥初二十出头便接手弘时集团,在商场一路厮,看过无数双包含不同企图的眼睛,见惯了人性的各种恶,贪婪、狡诈、嫉妒····
唯独对面那双黑曜石般眼眸,净的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时,雪球突然从飘窗那边跑过来,围在周冥初脚边打转,又拿爪子挠他裤脚。
“雪球,你住爪!”乔舒放下茶杯,呵斥雪球。
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总爱挠周冥初的衣服。
才来这儿一天半,都挠坏一件西装,两条裤子了。
雪球像没听到的小疯子似的,挠的更凶。
乔舒起身绕过去抓住它,轻轻给它一巴掌,“爸爸的衣服很贵,你个小败家子!”
周冥初敛起眉毛,自己竟然给一只猫当了爸爸!
他低头看着被挠得抽丝的裤脚,和上面沾着的几白毛凝神。
他的生活本不该有这段婚姻,和这些猫毛。
但,似乎,并没有他预料的那么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