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琪在火车上熬了一天一宿,这一路上,她不知反胃了多少回。
就连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肉包子,吃起来都味同嚼蜡,毫无滋味。
一路上秦若沁几人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没心情再和夏诗琪作对,夏诗琪倒也乐得清闲。
次日清晨,火车终于渐渐慢了下来,有了即将停靠的迹象。
早上火车上又买了一次盒饭,夏诗琪也买了一份。
打开饭盒,里面是熬得浓稠的米粥,还有两个鸡蛋、一根油条和一碟小菜。
这一顿,夏诗琪吃得津津有味,将啃着窝窝头的赵翠翠羡慕得不行。
早晨八九点钟,太阳高高挂在天边时,火车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H市,这趟车在H市下的特别多,
几乎一大半的知青都在这里下车, 所以场面十分的拥挤。夏诗琪倒也不着急,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她才背着两个大包裹往外走。
好在她把沉重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自己包袱里不过就几个空盆,还有体积大不算沉的棉被,所以下车时不像别人大包小包的很是狼狈。
下了车,夏诗琪就看见火车站外有人在喊:“南溪公社的到这里集合。”
夏诗琪便向着那里走去,可刚走几步,就被一个长相猥琐的青年拦住去路,
青年眯着眼,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开口对着夏诗琪说道:“同志,你的包裹很沉吧,不如我帮你背着会?”
说完便没等夏诗琪同意,上手就要抢过她手里的行李。
夏诗琪眼疾手快,一把躲开了。看着这个贼眉鼠眼、满脸不善的青年,她一脸戒备。
这年头,火车站小偷不少,光天化日抢东西的也大有人在,
夏诗琪自然满脸戒备地拒绝道:“不用了,我这东西不沉,不需要帮忙。”
被拒绝的青年脸色一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准备去找其他人下手。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女声地响了起来:
“哟,瞧瞧这是谁呀?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人家同志好心好意来帮忙,简直就是活雷锋再世,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热脸贴冷屁股呢?”
“有些人啊,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摆出这么一副清高的样子,好像别人帮你都是别有用心似的。
怕是把人家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同志,过来帮我们吧,我们也拎不动东西,不像某些人不识好歹。”
她一边说,一边翻着白眼,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那神情仿佛在说夏诗琪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大傻瓜。
夏诗琪看着阴阳怪气的赵翠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看着原本冷漠离开的青年,热情的去帮赵翠翠和秦若沁两人提东西,冷笑着拎着东西离开,
她想起前世也有这一幕。原主因为被后娘和亲爹冷落,没带多少东西,面对有人帮忙,
便心生警觉拒绝,结果也遭到赵翠翠的冷嘲热讽。
后来秦若沁和赵翠翠让那青年帮忙搬东西,结果包裹被抢走了。
还是原主帮忙抢回包裹,可却受了伤,以至于要去卫生院,耽误了行程,导致自己被大队长不喜,
还被同行的知青埋怨耽误事情,秦若沁还假惺惺的让大家原谅原主。
原主不但为了帮抢回东西受了伤,还要承受众人的埋怨。
最后上卫生院没钱,因为是秦若沁借钱垫付,
还借此机会,没少让老实巴交的原主帮忙,农忙时还帮忙挣工分,结果原主工分挣得少,没少被大队长批评。
想到这些,夏诗琪就为原主大怨种的一生感到无语,既然她穿越过来,自然不能当大怨种,立马便加快脚步,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果然,和前世一样,赵翠翠和秦若沁的包裹被抢走了。
同行的男知青听到动静,赶紧帮忙追赶,可火车站人太多了,小偷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掉。
而一旁,大队长沈国安正在核对下乡人员名单,忙得焦头烂额。
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查看,了解事情经过后,顿时头疼不已。
这两人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随便来个人说帮忙就把东西交出去了。
东西丢了,就知道在这儿哭哭啼啼。
看着自己大队名单上这两人的名字,他更是心烦。
这东西估计是丢了,肯定找不到,他也不再理会,赶紧核对下乡知青名单。
都是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负责。
可赵翠翠却哭闹着喊:“报警,必须报警。”
一旁的警卫员也过来劝导:
“这位同志,我是火车站警卫员,这件事情火车站警卫处会立案,等到找到你的东西,会写信通知你。”
赵翠翠看到警卫员,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指着警卫员骂道:
“你,你这个警卫员,刚才我们被抢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管?你太不负责任了!我要去火车部门投诉你,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丢了东西。
你必须赔偿我们,不但要赔偿我们的损失,还要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赵翠翠自以为聪明,觉得这样不但能找回损失,还能趁机捞上一笔。
就是这个警卫员的失职,才导致自己丢了东西,赔钱那是理所当然的。
就在她感觉胜券在握时,这位警卫员当即黑了脸。
自己好心来劝导安慰她, 结果就被赖在自己头上,当即黑着脸说道:
“你自己没看好东西,还能怪在我警卫员身上?我们警卫员的责任是疏散群众,保护列车众人人身安全,
不是帮你看着行李的小工,你要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就上报警卫,让你去警察局,好好改造改造!”
听到这话,刚才还嚣张不已的赵翠翠,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一旁假装哭泣的秦若沁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我朋友她丢了东西,性子有点急,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还望您多多体谅。”
说完,她赶紧拍了一下还在发呆的赵翠翠,示意她道歉。
赵翠翠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好低头道了歉。警卫员冷哼一声,不再计较,转身去驱散聚集的群众了。
赵翠翠愤愤的盯着警卫员离去的背影,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站在一旁乐呵看戏的夏诗琪,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刚才夏诗琪如果不拒绝那个小偷帮忙搬东西,被偷东西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她!
都是因为夏诗琪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安然无恙,因为她自己才无故受了牵连,都是她的错!
顿时尖着嗓子指向夏诗琪:“都是你!你刚才拒绝那个小偷偷东西,他才盯上我们的,都是你的错!”
秦若沁也是满脸失望的看着夏诗琪:
“夏同志,就算我们在车上好心关心你,被你误会,你也不至于记恨我们,让我们被偷了东西,你这也太过分了!”
说着,她还假惺惺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周围的人听了她们的话,都以为是夏诗琪教唆小偷偷了这两人的东西,纷纷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这位同志,大家好歹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怎么能这么做呢?太伤人了!”
“就是啊,人家好心在车上提醒你几句,你不但不领情,现在还恶意陷害人家,这是什么人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把错怪到了夏诗琪头上,指责她小肚鸡肠,不仅不帮忙提醒,还恶意引导小偷让同伴被偷。
夏诗琪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自己都离得远远的了,居然还能被胡乱攀咬,也真是服气这俩人的厚脸皮了!
在车上辱骂自己说成是自己不知好歹,现在又说自己恶意报复,害的他们丢了东西,黑的说成白的,
这要是原主在这里被扣帽子,肯定都百口莫辩。
但夏诗琪可不会这么蠢,她冷笑一声,大声说道:
“呵呵,真是笑话!你们在车上污蔑我偷家里的钱,恶意揣测我的钱来路不正,现在你们丢了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们的父母,没义务什么都帮着你们。
况且你们俩在车上那么诋毁我,我要是还帮你们,那我就是个傻子!像你们这样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真不知道生下来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扔到粪桶里腌了!”
大家听后,这才明白事情的缘由,再想到刚才两人还恶意攀咬车站的警卫员,想到那副撒泼耍赖的模样一个个都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人啊!这位同志说的对,谁被恶意揣测还反过来帮!这不是有病吗!不说帮忙,要是我,都恨不得踹上几脚,真是恶人先告状。我呸!”
“就是,自己看不住东西还怪别人,真是好大的脸!”
大队长见人群越聚越多,这核对公社名单的工作根本进行不下去,大多数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身为大队长的沈国安,一下子也成了其他公社大队长们的笑柄。
眼看着自己公社乱成一团,其他公社井然有序,一股无名之火上来,
这帮知青,刚来就给他找麻烦,当即推开人群,严肃的开口说道:
“好了,自己的东西都有自己负责,但丢了都丢了,那就上车站警卫署备案,抓到人自然就会通知你们。”
冷着脸对秦若沁两人说完,就又看向围观的知青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南溪公社的都来我这里报到。”
见大队长喊话,知青们也都纷纷不再看热闹,开始到各自公社地点报到,
赵翠翠和秦若沁两人都被说的脸色发白,无力反驳,忍受着周围人的议论,一脸恶毒的看着夏诗琪。
沈国安总算忙完登记,带着自己公社的人上了公社的三辆驴车。
秦若沁虽然心中难受,但也不敢得罪大队长,
便拉着不甘心的赵翠翠,坐上了驴车。
秦若沁眼中带着刀子看着夏诗琪,赵翠翠也是面带愤怒的上了驴车。
等人上齐,沈国安一声令下,三辆驴车便向着南溪公社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