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洵掀开陪护床的被子,半靠在床头,听到“江亦”两个字,不由地眉头紧皱,“你很闲是吗?”
苗修文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哥,我知道你不想听娱乐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并且更不想听关于江亦的事,但我觉得这次是真的挺劲爆的,你听听呗。”
苗修文说得如此神秘,应洵即使再不耐,还是低声道了句,“到底什么事?”
苗修文说,“一句两句说不清,哥,我发你微信了,你去看看。”
应洵挂断电话,点开微信,苗修文的信息正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应洵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漠,滑到最上方,点开第一张图片,江亦今天下午发的微博映入他眼帘。
接下来是网友的一些评论截图。
全是对江亦的质疑、取笑和谩骂。
再接下来是苗修文的吐槽,
【苗修文:哥,你说这江亦是不是真的疯了?这种话都敢随便乱说?他不知道现在乱说话也需要负法律责任吗?】
【苗修文: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大言不辞地诬陷圈内有名的导演和他的经纪人,他就不怕被他的经纪人和公司起诉吗?】
【苗修文:他不会碰瓷碰习惯了,随随便便就谁都能碰瓷了吧?】
应洵皱着眉头看完苗修文的讯息,眉头拧得更紧了,满脸都是不满,袖修长的指尖快速点击屏幕,
【应洵:我好像和你说过不止一遍,这些和工作无关的事不用告诉我。江亦的事更是和我无关,你要是觉得江亦更吸引你,你可以去当他的助理。】
字刚打完,还没发出去,苗修文又甩了好几张截图和讯息过来。
【苗修文:图片jpg.】
【苗修文:图片jpg.】
【苗修文:图片jpg.】
【苗修文:我去,哥,江亦这个疯子的经纪人和贡万导演发微博澄清了,并且还附带了律师函,以及艺鸣娱乐公司要起诉江亦。】
【苗修文:这个疯子怕是又要背上一大笔赔偿金了,不知道会不会进去?】
【苗修文:我倒是希望他能进去一段时间,这样这个疯子就不会再扫骚扰您了,但又怕他狗急了跳墙,说出和您的关系。】
【苗修文:您说这个疯子就不知道老实低调一点吗?】
由于今天下午江亦发的微博,几乎知道这件事的网友都在等江亦的经纪人和贡万导演的回应。
江亦经纪人的澄清微博和律师函,刚发出来不到一分钟就爆上了热搜。
字字句句都是对江亦诬陷他的痛心疾首。
看得网友对江亦的厌恶程度又上升了好几个度。
【@ 艺鸣娱乐经纪人-云阳华: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今天下午一直在忙工作,刚刚不久才看到微博。
我想说,对于我的艺人江亦发的微博并不属实,艺人与经纪人以及公司之间,只是互相成就的关系,连上下级都不是。
更不可能存在所谓的为了流量、为了利益,逼迫艺人做他不愿的事。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为了我和公司的清白,我和公司将会起诉江亦。
至于江亦@——江亦,我也不知道我和公司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污蔑,把这么脏的脏水泼我身上。
从我签下你、成为你经纪人的那刻起,我就在为你的未来努力。为你想了无数条路,找适合你的资源。
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不是嫌资源曝光度不够,就是耍大牌,这不接那不接,即使接了也从来不好好对待。
前面和粉丝比心、说爱你们,下台就是一脸嫌恶,谴责粉丝不够努力,送些破烂礼物。
你可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心只想着攀高枝,私人生活被曝光后,公司为了减少损失,以及对你的保护,决定先暂时停了你的工作,没想到却被你反咬一口。
对于你这样的人,我真的无话可说,只能说我眼瞎,当初只看到了外貌,没看到人品。
既然你不仁,那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律师函已发,咱们直接法庭上见吧。】
……
【终于等到了!我就没见过江亦这么恶心的人,简直就是个戏精,也太会装了吧,竟然还背刺粉丝,告他一定要告他!!!】
【心疼经纪人和江亦的粉丝,碰上这样的人,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说实话,我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有粉丝,长得并不好看啊,看起来就觉得一股子狐媚味。】
【靠?!我他妈就是推错了人,怎么像做了十恶不赦的恶事一样啊啊啊啊啊!!!!想到我之前精心准备的那些礼物,我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江亦,江亦你个狗,还钱啊啊啊啊啊】
【@江亦,江亦你真的没有心!!!你知道你口中的粉丝不够努力、烂礼物,是粉丝短衣结食、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了多久的钱吗?既然你不稀罕,那把钱还给我,还钱还钱!】
【哈哈哈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刺猬,不是被领导背刺,就是被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背刺,我可真真是眼瞎,才会觉得你这样的人温柔、真诚,全他妈都是假的!都是他妈的人设!】
【还有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真的?!】
……
除去云阳华的澄清和律师函之外,还有贡万导演的将起诉江亦简短有力的微博。
苗修文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进来,
【苗修文:我看这下这个疯子应该是真的要完了。】
【苗修文:我是真猜不透江亦这个疯子到底在想什么,说他聪明,他知道陷害您,跟您牵扯上关系,说他傻吧,一些没有证据的话,就敢胡乱说,果然疯子就是疯子。】
其实说到底,江亦还是傻的,如果真的聪明,就不会和他们签合同,只和他哥做一年的没名又没益的空头恋人了。
直接威胁和他哥结婚,岂不是一劳永逸?
应洵耐着性子,看完苗修文的讯息,在输液警报器响起的瞬间,把没来得及发出去的信息扔给对方。
随后关灭手机,起身,走至江亦床头,抬手摁下呼叫铃。
正当他离开时,病床上一阵断断续续呢喃传入他的耳朵。
昏暗的床头灯下,江亦和枕头一样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紧紧皱在一起,已经干涸开裂的嘴唇微微一张一合噙动着,声音太过细小,让人听不真切。
听那语调和声线,却是痛苦的。
想到医生走之前的话,应洵不耐烦地伸手探向江亦的额头,这次的温度倒是温热,并不烫手。
所以,江亦并没有高热。
但呢喃声还在继续。
应洵盯着那张令人讨厌的脸看了几秒,冷脸俯下身,凑到江亦唇边,听江亦到底在说些什么。
“水……渴……想喝水……”
只是需求,并不是不得入耳的荤话。
看在江亦如此痛苦、是个病号的份上,他暂时搁下两人之间的仇怨,起身给江亦倒了杯温水。
捏着纸杯,递到江亦唇边。
干涸的嘴片接触到湿润,顿时噤了声,就着应洵的手啄饮起来,但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起不来身,能够喝到嘴里的水少之又少。
应洵端得不耐烦,又往下俯了俯身,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托起江亦的后脑勺,准备往江亦嘴里灌时。
只觉腰间猛地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