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宁睁开眼，发现是傅祁渊，瞬间将手机抱在怀里，“你不会是回来要手机的吧？再借我两天，我礼物钱还没提现呢。”
傅祁渊愣了下，摇了摇头，他心里很乱，不知怎么又回到这里。
姜清宁盯着他看了半天，确认他没有拿回手机的意愿，“不是就好～走吧，睡觉去！”
傅祁渊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傅仁辅自杀的一幕，不知不觉被姜清宁带到一处桥洞。
他回过神来，环顾四周，疑惑看向姜清宁，“来这做什么？”
姜清宁理所应当地说道：“睡觉啊。”
“不在……这？”傅祁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桥洞里散落着几块纸板，虽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娇贵，但让他在这种环境里睡觉，他做不到。
姜清宁自顾自地去到桥洞下面躺着，顺手拿起纸板盖在身上，一脸享受的模样，“这多好啊，仰天接地，吸收天地灵气。”
“哎！去哪儿？”姜清宁正想邀请他一起，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拉着离开。
两人来到老城区的一个小旅馆，姜清宁一脸不情愿地揉着眼睛，不满地嘟囔着，“在哪睡觉不一样啊，非要跑那么远……”说着就进了门。
大厅灯光昏暗，墙壁上墙皮有些脱落，露出里面发黄的墙面，角落里摆放着几把破旧的椅子，坐垫上有不少被磨损的痕迹。
“老板，两间房。”前台没有人，傅祁渊轻喊一声。
等了几分钟，一位烫着夸张大波浪，浓妆艳抹，身穿包臀裙的大姐，扭着腰身，骂骂咧咧地从里间出来。
傅祁渊拿出现金放在桌上，老板态度顿时缓和不少，漫不经心地瞟了眼电脑，声音拖着长腔，“两位，只剩一间了奥～”
傅祁渊有些纠结，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只有这个地方不用登记身份证。
他偷偷看了姜清宁一眼，只见她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毫不在意，只得无奈点头。
由于傅祁渊要求老板重新打扫房间并更换新的四件套，两人住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姜清宁打着哈欠，随意递给傅祁渊两个方形小纸盒，“老板送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是什么套来着？”
傅祁渊顺手接过，指尖颤了颤，眼神慌乱地在纸盒和姜清宁之间游移，耳根迅速变红，不着痕迹地将纸盒丢进垃圾桶。
房间不大，两张床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单和被子虽然是新换的，但质地比较粗糙，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幅褪色的风景画。
姜清宁倒头就睡，傅祁渊也和衣躺下，他长期以来由于神经衰弱，难以入眠，没想到在姜清宁身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还没睡多久，被隔壁一阵女人的呻吟声以及床铺“咯吱”声吵醒，本想翻个身继续睡，下意识看向了姜清宁的床，发觉她竟然跪在床头，耳朵紧贴在墙上。
傅祁渊听着隔壁不断传来的动静，眼底掠过一丝尴尬，犹豫开口：“你……你在做什么？”
“嘘！你也听见了？我怀疑隔壁有小鬼在作怪，叫声好奇怪啊，可是我竟然没察觉到一丝鬼气。”
姜清宁说着就要下床，傅祁渊见状急忙伸手拦住她，“等等。”
他手臂微微用力，把姜清宁拉回床边，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姜清宁甩开他的手，“你拉我做什么？”
傅祁渊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嗯……隔壁不是鬼。”
姜清宁持怀疑态度，傅祁渊用力地捶了两下墙，墙上挂着的那幅画都被他震得掉落下来，他怒吼一声：“安静点！再叫报警了！”
隔壁竟然真的安静下来，姜清宁这才反应过来隔壁在干什么，自己清修了几千年，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差点忘了尘世里还有这档子事。
傅祁渊安抚她，“什么都不是，睡觉。”
翌日，两人守着摊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姜清宁趴在桌上看着傅祁渊一动不动，傅祁渊被她盯得发毛，转过头来，“怎么了？”
姜清宁单手撑起头，“你没有别的事情吗？天天跟着我，到底要不要拜师？”
傅祁渊不置可否，姜清宁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我这一脉不能随便收徒，但你实在是根骨奇佳，如果非要拜师的话……我可以考虑付费教学。”
“付费教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付费？”傅祁渊被姜清宁逗得低笑出声。
姜清宁直起身来推了他一下，“你笑什么啊！来我给你算算……怎么样，考虑考虑？可厉害着呢……”
姜清宁说得眉飞色舞，还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算个不停。
傅祁渊就在一旁看着她，眼底含笑，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暖意。
一连几天，阴雨连连，姜清宁缩在旅馆刷视频。
一个玄学直播间人气爆火，有人一连几十个大火箭刷过去请求连麦，榜一大哥刚连麦嚎了一嗓子：“大师，救救我吧！我被鬼盯上了，求您大发慈悲吧。”
评论区炸裂，榜一大哥露脸之前，大家都以为他至少得是个社会大哥级别，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形容枯槁的人。
“这不吴飞航吗！”姜清宁唏嘘，短短几天，他就没了人样。
主播手握佛珠，嘴里念念有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联系助理去添功德箱吧。”
吴飞航顿时感激涕零，不一会，他又返回连线。
主播却换上一身紫色道袍，对着神像念叨不停，看到那身假冒紫袍和一堆错乱的道具，姜清宁简直开了眼，能把给死人祭祀用的物品拿来除恶鬼，这怕是第一人啊。
主播拜了三清又拜菩萨，连直播间的粉丝都看不下去了，直播间助理不屑道：“你们懂什么，这叫佛道双修。”
主播听到助理说的话，补充道：“贫道是佛道耶稣三修，国际上的事情也可以找我。”
姜清宁再也绷不住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傅祁渊从外面回来就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招了招手，“快过来，给你看个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