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凌渊摸摸他白嫩的小脸,眉眼处都是关心:“我听宋叔说过。”
靳凌渊嘴里的老大夫便是从小给许词看病的那个。
可以说若是没有他,许词兴许活不了这么大。
只是老大夫没几年就去世了,无儿无女的他只留下满院的医书和草药。
许词算了下他跟靳凌渊的年纪,又算了下宋叔去世的时间。
“你那时候左不过十几岁,居然记得。”
“我那时候进山经常受伤,都是他老人家经常帮我看病,他常念叨你。”
靳凌渊淡淡的应道。
提起过世的老人,语言低沉。
他把许词放在自己腿上,宽阔厚实的胸膛让许词靠着。
“别想这些了,明天估计就要上路,你早点休息,我抱着你。”
“好”
许词确实也累了。
他本就是初次,在河边又折腾那么久。
回来乱糟糟的又闹腾这么久,这副身子骨肯定熬不住。
许词打个哈欠,窝在靳凌渊怀里安稳的睡着了。
靳凌渊撑开一件外袍盖在许词身上,跟抱孩子似的抱着许词。
手掌还贴心的捂着他的耳朵,免得别人打扰他。
实际上,还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有这个八卦的心看他们。
即使不清楚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但在这个节骨眼所有人都在担惊受怕。
凶神恶煞的官差拿着刀把他们围成一圈,户册拿在手里挨家挨户的核对人数,遇到想跑的直接一刀砍下去。
可以说,八卦的心根本无法上演。
抄家持续了一个晚上。
官差们把抄来的东西用木箱子装着全部放在马车上。
一箱接一箱的,真不少。
许词靠在靳凌渊怀里,视线落在捆绑物资的马车上。
“饿不饿?”
靳凌渊低头小声的询问许词。
许词摇摇头,他还有些犯困。
瞧他无精打采的,靳凌渊担忧的摸摸他的额头。
这个动作他做了一整夜,就担心许词发烧。
还好他身子骨虽不好,但没有起热。
“喝点水吧。”
“嗯”
靳凌渊见他乖乖的喝水,眸光里全是柔和:“饿了就跟我说。”
靳凌渊的香囊有不少粮食,都是许词家里的。
只是现成的食物不多,但好歹还有几个馒头。
靳凌渊想着怎么弄点吃的来,他没关系,就怕饿到许词。
许词轻轻点头,随后目光看向四周。
经过一夜,所有人都沮丧的坐在地上。
不少妇女抱着孩子在偷偷抹眼泪。
这种无妄之灾来的太突然,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
尤其是西南三千里太远了。
在现实世界那里就是沙漠交界处。
地方荒芜不说还严重缺水。
更何况三千里的路途上跋山涉水危险重重,谁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但是故事背景就是这样,不过作者断更,书中也就出发两天。
所以一切都能改变。
。
“都起来了。换上囚服。”
远处又来了一队官差,看穿着打扮是押送的。
抄家和押送的不是一批人,他们在办交接。
许词瞧着新鲜,多看了两眼。
领头的是个高大威武的男人,五官周正挺帅的,看面相不像刻薄之人。
许词以前看过很多流放文,知道押送的官差如果遇到不好的,那一路上苦头是吃不完的。
他自认有察人三分的本事,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好相处的。
“小词?”
靳凌渊拿了囚服就看许词站在原地发呆,顺着他的视线,靳凌渊看过去。
那里是一群官差。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领头的傅鹤,在那些人里面他的身量最高,官服穿在身上显得欣长挺拔。
靳凌渊微微蹙眉,又唤了声:“小词”。
许词收回视线转移到他手里的囚衣。
白色发灰的粗糙布料,前胸是用木炭写的囚字。
这玩意连衣服都算不上,就是个马甲。
真是丑到家了。
但他知道不穿不行。
许词叹口气:“我们是不是一件囚衣穿到流放地啊?”
靳凌渊抖开囚衣,从他头顶套下去。眉眼冷淡:“嗯。”
许词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低头扯扯囚衣,上面还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这玩意多少天没洗了,脏死了。”
“嗯”靳凌渊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许词这才抬头,发现男人面无表情的穿上囚衣,表情异常冷淡。
他怎么突然变脸了?
不待许词深究,官差交接完毕,开始进行捆绑。
稻香村都是农民,这跟大将军流放不一样,他们不用上锁链,但绳子确是少不了的。
而且圣安国有规定,三个月内必须要押解到地方。
所以为了不影响犯人走路,耽误时间,官差只捆住每个人的右手。
每个官差分到的犯人数量不等,长长的绳子把人串成一串。
轮到许词的时候。
他不是很想被捆。
这绳子是专门为犯人提供的,而且为了防止犯人擅自解开,系的特别紧。
许词想了想突然捂住嘴咳了起来。
而且越咳越厉害,随后哇的一下吐血了。
正在被捆的靳凌渊一下子慌了,掏出手帕帮他擦血:“小词。小词”
许词冲他摇摇头,小脸都咳红了。
官差一看也愣了:“你小子怎么回事?”
许词想解释,结果一个字没说又咳起来。
靳凌渊连忙拍他的后背,帮着他顺气。
“怎么了?”
另一道充满音质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官差回头道:“头,这小子好像有病,血都喷出来了!”
许词缓了一下,抬眸和傅鹤迎面撞上。
对方挎着刀,一双鹰眼眸子特别的锋利,一错不错的盯着许词。
许词不慌不忙的咳了下,慢吞吞的行了个礼:“大人。我自小体弱多病。实在不是故意的。”
说完,他捂着嘴又低低咳了两声,颤动的睫毛轻轻上扬,柔柔弱弱的对上男人思量的目光。
靳凌渊往前走了半步挡住他的视线,打开水囊语气挂着担忧:“喝点水。”
许词又咳了声,柔弱无骨的靠在靳凌渊肩膀处,抱着水囊喝了一口。
那副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
林长拿着绳子对傅鹤说:“头,这小子还绑不绑?”
他们是有规定的。
小孩和年迈的老人不绑,可像许词这种年纪轻轻的病秧子没有特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