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端着水盆进来，打湿帕子又拧干，刚想要给她敷在额头上，却被徐宴清给接了过去。
“你先下去，我来吧。”
绿盈满脸错愕，大人竟要亲自动手伺候这位姜姑娘吗？
这还是第一次见大人对个姑娘如此特殊。
即便往日大人看着对谁都是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可绿盈清楚，那只是表面的，大人私底下性子寡淡得很。
对女子也从来不亲近。
脑光一闪，她想到了才听到的消息。
绿盈心想，许是这位姜姑娘即将嫁给大人，她眼下又病了，无父无母的，大人瞧着她可怜，这才对她多有关照吧。
绿盈不敢多说，把帕子递给徐宴清便转身出去，在外面候着。
姜棠宁生病的消息很快传到宋琦君耳中，她不大放心，便想着过来瞧瞧。
脚刚踏进房里，便瞥到她儿子目不转睛盯着床上的小姑娘。
宋琦君没忍住笑了笑，轻咳一声。
徐宴清转身，站了起和她打了个招呼，语气谈不上热情：“母亲。”
宋琦君也不在意，打趣笑道：“怎么我听着你这口吻似乎不大愿意我来？莫不是嫌我打扰了你俩？”
徐宴清满头黑线：“您又胡说什么呢。”
宋琦君走到床边，见姜棠宁陷入昏睡中，满脸通红，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眼中流露出心疼。
怕打扰到她，便把徐宴清喊到外面房间里。
“阿宁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路过来没休息好，太累了，又风寒未愈，府医说她忧思过重。”
徐宴清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窗外雪花大如席，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淹没整个大地。
宋琦君走到他旁边，看向窗外的目光悠远，叹了口气：“阿宁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往后你对她多上心些，别让她受了委屈。”
“既然我答应了要娶她，便会对她负责，母亲不用说，我也会。”徐宴清声音轻缓，目光透着一股坚毅。
知晓姜棠宁没事后，宋琦君也安心下来，反倒是关心起了另一事，炯炯有神盯着徐宴清的侧脸，内心好奇之火熊熊燃烧：“宴清，你为何要娶她？莫不是对人家小姑娘一见钟情？”
她儿子一把年纪了，人小姑娘才十几岁，这可是老牛吃嫩草啊。
徐宴清只当没看到她眼中那抹兴味，垂眸间眼波流动，抬眸时神色莫名平静：“姜老对我和父亲有恩，父亲又承诺了姜家亲事，明泽不愿娶她，我也不想父亲失信，娶她就当是还了姜老对我的救命之恩。”
徐宴清十五岁时遭人暗算，身中奇毒，京中太医束手无策，险些丧命，徐铁山便带着他到江州寻到了姜同德。
多亏姜同德出手相救，帮他压下毒性，暂时保住性命。
只是这毒有些棘手，姜同德也没办法完全解除，只能帮他压制住。
当然，这也留下个弊端，在毒性彻底清除前，若是与女子交合，会把体内的毒性传些到女子身上。
徐宴清心思都在公事上，本就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致，也不愿伤了无辜之人，以至于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妻纳妾。
这事极为隐秘，外人不知晓，宋琦君和徐铁山清楚他身体情况，倒也没有逼迫他娶妻。
治病那年，他在江州住了些时日，自然也见过年幼的姜棠宁。
只不过姜棠宁那时才五岁，时间久远，记忆有些模糊，而姜同德又一直喊他表字鹤卿，姜棠宁这才没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