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现在我就用我的‘道’!”
此时与五哥一同被倒吊的那名短发女子正着急地向着五哥喊道,她屈身用手疯狂地撕扯着那些缠绕在身上的须根,然而她越撕扯,那须根便围绕的更多更紧……
五哥紧咬着牙,思索了一下喊道:“不行!只有你不行!你的道不能用在这里!”
紧接着五哥又冲另一个方向喊道:“丁邵!你还没好吗!”
此时被五哥喊作丁邵的男子此时正涨红了脸,全身都在疯狂地颤抖。“五哥!这东西越用力越邪门!我已经用了三个月了还是不行!”
“那就再加!你现在不用!等着我们都被吃了吗!”五哥喊得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丁邵这时定了定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喊道:“六个月!我用六个月!!!周天火候!玄关一窍!”
喊罢,丁邵瞬间涨红了脸,身体颤抖的频率更快了,全身上下瞬间蒸腾起一股雾气。就在这雾气下,他身体机能顿时超过了极限,只用了一瞬便轻易地撕扯开了缠绕的须根。
丁邵瞬间平稳落地,甚至他的落地速度都诡异地超过了正常物体的下落速度,又瞬时冲到被须根缠绕的五哥身下,朝着巨大植物的茎秆蹬了过去,利用反作用力居然就来到了五哥身边,手一扯便将缠绕五哥的根须全部撕扯了下来,因为速度太快,甚至给人一种飞起来的错觉。
接着丁邵又如法炮制救下了一旁的短发女子,就这样三人落地后飞快地逃离了此地,只留下一具队友的尸骸在原地化成了植物的养料……
“呼、呼、呼”逃离了生死危机的五哥靠着树大口大口的喘气,那短发女子也因脱力而显得嘴唇发白,而三人中看起来最惨的就是正躺在地上的丁邵,他全身因为超负荷而冒着热气,身体仍在止不住地发颤,气息好像只进不出,闭着眼躺在两人身边,看起来像剩了半条命一般。
“五…五哥,我们现在连人都没见到,已经折了两个队友了!要不叫一队吧!”那名短发女子正坐在地上大口的边喘边说道。
“不行!”五哥瞪着眼睛咬着牙望向夜空。“季水!你要清楚,都已经折了两个了,让一队的家伙抢了功劳那不是损失更惨重了!”
“我不信他们的本事有这么大!能一直躲着!”五哥又看向被称作季水的女子。“接下来等我跟丁邵修整好,我继续请神!只要能看到他们一眼,你再发动你的道!”
“届时,我们就已经胜了!”
……
“啊嘁!”夜色下赶路的陈昭正走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小爷,您着凉了?”此时身边的老头对陈昭关切道。
“不太会吧,是不是你在心里咒我呢。”陈昭转过头漠然的注视着老头。当然陈昭只是跟老头打趣一下,免得因为时刻高度紧绷的精神累垮了身体,毕竟鬼知道前面还能有什么状况。
“唉哟,我哪敢呐,我的老命都在您手里呢。”老头可怜巴巴地看向陈昭。
“对了老头,咱们也算是交过命的关系了吧。”陈昭别过头边走边说道。“还不知道老头你的名字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先死了,说不准我善心大发给你立个碑,你说上面应该刻什么?”
老头听到陈昭不知是打趣还是正经说的话,默默低下了头。“小爷,如果老头我先死了,碑什么的都无所谓,就是……”说罢老头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道;“小爷,您要是好心给我挖个坑,记得把我头朝向北方,朝着我的家乡北冬城那边,这样我的魂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就能跟我的家人团聚了。”
听到老头的话,陈昭不免有些错愕,没想到有些不着调的骗子老头,自己死之前的心愿也不过如此。
“嘿你这死老头,家里还有谁呢,让你这么挂念。”
“没人了小爷,都死了…都死了…我一家五口人,没想到就我这死老头还活着呢。”想到这儿,老头不禁低头微微苦笑了一下。
“……”听到这儿陈昭不由得沉默了,也动了恻隐之心,老头孤身在外招摇撞骗,也是个有可恨之处的可怜人。
“小爷,我叫李永安。”老头此时听陈昭沉默下来,也安慰道。“几年前家人就全死光了,我今年也五十七了,本就命不长,估计这次也该走到头了……”
“李…永安,你要是想给我说什么就说吧,这次九死一生,保不齐你死之前还能再讲讲自己的事。”陈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山路一步一步地走着。“在我们那儿,人死了如果能有活人还记着他的事,那这世上就永远有人在挂念着他。”
“……”这次听着陈昭的话,李老头却反常的没有任何回应,也许在他的心里,家人的离世是心上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
陈昭吐出一口浊气,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李永安,这名字不错,听着就挺安稳的。行了,别苦着脸了,还没死呢就哭丧。想回家是吧?等这事儿完了,要是咱爷俩都活着,我送你回北冬城。”
李永安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小爷,您别拿老头子我开涮了。这地方邪门的很,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还回家呢……”
“我说能就能。”陈昭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为了你的回家路,也得给我好好活着。”
李永安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缺损的牙齿。“小爷说的是,老头子我一定尽力。不过,小爷,什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陈昭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夜空中繁星点点,但都被浓重的阴云遮盖,显得格外压抑。前方的道路倒是越走越平,出现了一个小土坡。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土坡左右的树林深处,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陈昭将立山的剑用力握在手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李老头也紧张地缩了缩脖子,紧紧地跟在陈昭身后,两人就这么小心翼翼地翻过了一处小土坡。
当翻过小土坡后,两人望着眼前的景象呆住了。那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乱葬岗,乱葬岗上横七竖八地立着一块块木质的碑,低矮的坟茔像是脓包一样遍布。陈昭还看到了许多草席包裹的白骨,更凄惨的是有些白骨甚至连个草席都没有,就这么随意丢弃在周围。
“不对劲…”陈昭仔细看了看前方,突然出声道。
不知道是陈昭突然的话还是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老头,李老头的身体猛地一颤。“小…小爷,您别吓我,这不就是个乱葬岗么…哪儿不对劲?”
“你没注意到吗,有些坟看样子还比较新,奇怪,这么多的坟,连个贡品都没有?”陈昭停在原地对老头说着。
“唉哟我的小爷呐,这年头活人吃饱都难,能埋个完整身子都是好的了,您真以为处处都跟李家村一样有吃有喝?”老头向陈昭刚解释完,突然手指向前方惊恐地喊道:“小!小爷!那儿!那儿是什么!”
陈昭顺着李永安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处坟堆上飘荡着几团幽绿色的火焰,忽明忽暗,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游荡。那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