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斯菀回到公寓后没有再关注网上对她的评价,放心交给Summy去引导,洗漱之后很快就把自己沉入了梦里。
而另一边,观看了直播的李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焦虑中——因为斯菀在直播中公开的那首《信笺》。
李灿带着公司的法务团队跟斯菀委托的版权律师有过几次交涉,虽然还无法确定对方的来历,但是根据法务人员的判断,对方在版权方面的专业能力非常优秀,从对方给出的资料来看,斯菀要跟公司就版权问题打官司的话,公司不能确定百分之百的胜率,况且也不知道对方目前给出来的资料是不是全部的底牌,因此在为Signal新专辑选曲的阶段,李灿特意嘱咐过公司的制作团队避开选择斯菀的作品。
然而,斯菀的那首《信笺》由于早已被公司做过改编,在公司的曲库里已经将署名改成了“浸染“,也就是将它默认成了井苒的作品。
等到李灿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专辑制作灌装都已经完成,来不及做更改了。李灿回想董律师送来的作品清单里没有这首作品,侥幸地想或许是斯菀遗忘了这首作品。
谁知如今,斯菀甚至先一步公开了这首歌,还是在大影帝萧衍的直播间,个人弹唱,并且讲述了完整的作品创作故事。
新专辑蓄势待发,如今换曲录制是肯定来不及了,只能从舆论上引导斯菀抄袭来保证Signal的新专辑顺利发行。
如此想着,李灿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向公司的法务团队、制作团队、宣发团队挨个发出了六个小时候的会议通知。
一夜无眠,七点不到,李灿便让Signal的助理小姑娘去宿舍把井苒、卢潇和杨梦琪三人挖起来,接到公司来见他。
三个女孩前一晚在公寓玩闹到半夜,都刚睡熟就被人吵醒,被叫来公司开会,一个个都满脸的起床气,无心打理就坐上保姆车过来了。平日在荧幕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如今满脸憔悴地坐在李灿的办公室,看的李灿本就焦躁的心情愤怒更加。
“你们好歹是偶像明星,就这个状态出门,不觉得丢人?也不怕被人拍到?”
卢潇大清早被从睡眠中吵醒叫来临时开会本就带着气性,听到李灿这样说,大小姐脾气立刻压不住了,反驳回去:“有事情不会提前说?问都不问就让人直接上门,有没有点儿分寸感了?你一个大经纪人一点工作规划都没有的想一出是一出么?”
杨梦琪也想跟着谴责两句,抬眼看到李灿愈发变黑的脸色,咽下自己的话,只是小声跟了一句“就是”。
坐在中间的井苒安抚地拍了拍身边的两个姐妹,抬头看向李灿,平和地问:“灿哥这么早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安排吗?”
看到井苒识大体的表现,李灿欣慰了一瞬,但是想到这次的事端也是为了给她立人设,心情又郁闷起来。他叹了口气,开口说:“昨晚斯菀的直播你们大概是没有看吧?”
看到对面三人疑问的眼神,李灿对三人简单描述了前一晚斯菀的直播内容和目前舆论上逐渐出现的正向讨论,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她们即将发行的新专辑主打曲《For Me》和斯菀的纠葛。
听到李灿的话,卢潇有些莫名地问:“我们的主打曲不是井苒的创作曲么,跟斯菀有什么关系?”
杨梦琪看着井苒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大概猜到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怕是公司和井苒联手偷窃了斯菀的作品。
李灿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这是公司和斯菀之间的一些纠纷,但是因为还没有处理干净,现在歌曲被斯菀那边公开,她们这里就要提前想好办法应对主打歌曲发布之后要面对的疑问。
“等下我安排了宣发那边开会讨论之后的应对方案,潇潇和梦琪你们两个先过去楼上会议室跟宣发开会,小苒你跟我去一趟制作部那边。”
说着,李灿带着三个女孩出门,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井苒跟着李灿走进电梯,和自己的两个队友分开,她终于维持不住自己的镇定,有些慌地开口问李灿:“斯菀是什么意思?那首歌她要自己发表么?她不是和公司签过合约作品版权已经归公司了么?她这样是不是能算侵权?”
李灿听到她的一长串问题,无奈开口:“斯菀离开公司之后请了律师来跟公司谈版权的事情,之前公司跟斯菀签的关于作品的合约有些问题,不太好办,法务团队和音乐制作团队最近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具体的等下上去了详细谈吧。”
听到李灿的话,井苒即便再多心机,也忍不住抱怨道:“她离开公司都是快两个月前的事情了,有这样的事情出现,我们的新专辑怎么还能选她的创作来做主打歌?这不是害我呢么?”
李灿自然也没好气:“要不是因为你一直交不出作品,怎么会有今天的状况?给你砸了那么多资源又是送你去上大师课又是给你买出售的框架让你按照组合的风格去发挥,你连修改都改不出一首合格的,要不是公司看给你的人设塑造耗费的太多,早就放弃你了。你也最好祈祷这次组合能安全度过这个难关,不然不要说你的才女人设立不下去,你以后在大众眼里都只能带着‘剽窃者’这个标签了,到时候要公司就是想保你也没有办法了。”
井苒因为一副小白花的长相,说话柔声细语,又会做人,从进公司起就没被说过这样的重话,如今听到李灿这样说,委屈的咬唇缩在角落,不敢再开口多说什么。
李灿瞥了一眼她的样子,又说:“你也先别慌张,公司培养你这么多年不容易,能帮你自然是要尽量帮的,等下上楼听听团队的意见,看后续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你要听话,不要自作主张,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井苒有些无措的点点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她似乎忘记了,最初的时候,也是李灿用这样的语气恂恂善诱,引导她走上用别人的作品署名这一步的。如今,他又用这样的方式,引导自己步入更深一层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