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摇头,“那不是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原本太医判定本王半月会丧命,过几天王府还没挂番,皇帝也会派人过来,不差这两日。”
他昏迷这三个月,皇帝没能弄到萧家军的兵权,定然还头痛着,他醒了,对皇帝来说反而是很好的契机。
一个突然莫名其妙被害死的主帅,只会成为将士们的意难平,朝廷接管萧家军,必定困难重重。
可他活过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主帅成为一个废物,对皇帝百利无一害。
说着他又看向老王妃,“母亲您也是真糊涂了,我已经昏迷三个多月,您是怎么相信萧晋的浑话,只用半个月就能让绵绵怀上子嗣的?”
老王妃一向要面子,才不肯承认自己当时病急乱投医。
“其他人三个月不行了不代表你不行,你不是大将军么!难道你中看不中用?”
说完这话赶紧拉着姜嬷嬷离开。
萧临渊无奈叹了口气。
他这个母亲,该守礼的时候不守,不该守礼的时候瞎讲规矩。
……
李海先是去了一趟萧府,将消息报给了萧晋。
“什么?你当真没听错?”萧晋眉头紧锁。
“小人确定,老王妃是个大嗓门,她一哭,瑞风院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萧晋如同被冰冻,他从没想过萧临渊会醒这一点。
想到一年前那老和尚给宋子衿的批命,他产生了些许怀疑。
自己忍着三年内不碰宋子衿,到头来旺的是他萧临渊?
这叫他如何甘心?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看窝在书桌下忙碌的曾元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嫣红的嘴唇朦胧的泪眼,萧临渊的侧妃可真漂亮。
这是萧临渊的女人啊,既然醒了,事情似乎可以变得更有趣了呢。
与人斗,其乐无穷。
他只有这一个弟弟,这样的乐趣是从旁人身上得不到的。
曾元霜娇媚一笑,拂开这恼人的手,继续埋头苦干。
萧晋舒服得仰着头低叹一声,根本不在意还有外人在场。
他轻喘了声,“把消息同步给陛下。”
李海领命退出书房,还贴心给里面的主子关上了门。
藏娇阁。
宋子衿在厨房里忙活,还不知道外头的风起云涌。
青露走进来,看宋子衿这灰头土脸的模样,面露鄙夷。
“大人说了,今晚你好好打扮一番,带你去一个重要地方。”
宋子衿不解:“不去王府了?”
“嗯,今日不用去,日后要不要去,等大人决断。”
“为什么不去了?”宋子衿拉住青露。
她放了那么多血才揽下救命之恩,不去血不是白放了?
她还要救父母亲呢!
青露嫌弃地扯回自己的袖口,使劲拍了拍黑灰。
实在不明白一个贵女,怎么这么喜欢在厨房里烧火玩,上不得台面。
“大人自有考量,女子以夫为天,你只服从大人便可。”
宋子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福月小声道:“姑娘别担心,只有您能治王爷的毒,就算萧晋那人渣不许您去王府,王爷也会想尽办法来捞您的。”
宋子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她在王府留了够萧临渊吃三日的桃花酥,他怕是不会着急寻她。
一旦萧晋想让她做什么其他恶心人的事怎么办?
如今她对萧晋的信任度为零。
她想偷摸出门,却发现萧府各个出口都守着一名五大三粗的打手。
原来以前萧晋只是不想管她而已……
御书房。
李海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听着上头的光熹帝发怒。
“曾盛,当时你不是亲自去王府诊脉了么,如今你怎么解释!”
曾盛额头上被砚台砸破,鲜血直流,可他根本无暇顾及,命都要不保了,流点血实在算不得大事。
“回陛下,当时微臣几人可以确定金钺王是死脉,时日无多,这……有没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蠢货,昏死了几个月的人,回光返照还能活过来不成!”
曾盛缩了缩脖子。
曾家世代从医,他看过的医书恐怕比皇帝睡过的女人都要多,他敢保证当时自己的诊断并无问题。
而且金钺王身体里不知道被谁种了蛊虫,解蛊的方式早就失传了,即便是醒来,也不能说话辨人。
如果这个李海没撒谎,那只能说出现了怪事,可不属于医学的范畴啊。
“陛下息怒,微臣现在去王府查探一番虚实,可好?”
光熹帝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还不快去!”
“是……”
曾盛连衣冠都没来得及正一下,就连爬带滚出了御书房。
一眼便看到了衣冠楚楚的萧晋。
“萧大人,出事喽!”曾盛像是看到了救星。
萧晋伸手扶住曾盛,给他扶了一下官帽。
“曾院使不必惊慌,本官已经接到消息。金钺王醒来,对陛下并不是全无好处,您不必担忧太多,只管去王府仔细看看,回来好好给陛下禀报就好。”
此言一出,曾盛心里就有底了。
但探到金钺王脉搏的时候,他又没底了。
这是个什么脉象?
他后退一步,向其他几个太医招招手,四人轮流过来为萧临渊诊脉。
老王妃在一旁假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人心直揪着。
“各位太医,我儿可能好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给不出个结果来。
曾盛是众人之首,只好站出来回话。
“回老王妃,王爷的病情实在古怪,我们五个人还需回到太医院仔细商讨。不过王爷的脉象太过虚弱,进补的药须得日日喝着。”
老王妃点头,姜嬷嬷这才上前接过方子。
送走太医后,春生赶紧喂萧临渊服下一颗药丸。
不出几息的时间,萧临渊便苏醒过来。
老王妃扔了沾染辣椒水的帕子,担忧道:“你这药对身子无害吧?”
“这是绵绵亲手做的药丸,只是为了以假乱真,叫对方放松警惕罢了,不会影响身体。”
老王妃眼睛一亮,“绵绵可真是个宝啊。”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进错了府。
萧临渊不接她的话,转移话题:“听闻母亲昨日寻了带下医进府治病,这会儿不应该回去服药么?”
老王妃倒是没想她做得隐秘的事怎么被儿子发现的,还在认真思考眼下局面。
“你醒来这些时日,有安排金钺那面的士兵秘密进京么?”
“已经安排妥当,母亲只管好好待在王府便是。”
见儿子气定神闲,老王妃心头紧绷的弦才松开半分。
“既然暂时无事,你还是得抓紧跟绵绵生个孩子才是。”
“……”
一天天不是纳妾就是生孩子,好似离了这两样就无事可做了。
萧临渊不愿意听,干脆躺下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