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衿脑袋又冒出了星星，连连磕到脑袋，有一瞬间她真怕自己就此变成傻子。
屋外的打手冲进来，宋子衿还没来得及拿出另一种毒药，便被按在了地上。
洁白的小脸紧紧贴在暗黑的地砖上，被挤变了形。
另一个打手扶起已经昏迷的孙守成，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墙洞附近的暗门忽然打开，宋子衿迷迷糊糊间看到了萧晋的身影。
墙的那侧，似乎还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萧晋大步走过来，逆光站着，居高临下看着宋子衿屈辱的姿势，嘴巴一张一合间，就将她卖了。
两个打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抵死不从，嘴里喊着“救命！”
但没人救她。
眼睁睁看着萧晋走回那道暗门，原来墙洞里真的有一双眼睛……
所以，前几日他和萧临渊做那事的时候，那个禽兽就是故意站在屏风后看的。
她茅塞顿开。
曾元霜也不过是一个交换的棋子而已，之所以带着曾元霜去耳房，怕是这样更能激发他某种兴致吧？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般恶心之人呢？
简直是无耻之徒！
她上一世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遇到这样的恶人！
一滴热泪从眼尾滑落，沾染出一条温热的泪痕。
没人能来救她了。
如果萧临渊能发现她出事就好了，他是个大好人，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救命恩人被欺辱吧？
挣扎间她手指摸索到了袖子里的毒药，心一横。
既然毒不死他们，不如毒死自己吧……
四个打手，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就在她下定决心的一瞬间，外面忽然发生极大的一道爆炸声。
火光、爆裂声、哭喊声震荡着感官。
四个打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对宋子衿的束缚跑出去查探情况。
墙另一侧的萧晋也懵了，立刻推开身下的女子，穿上衣服出门查看。
那女子赶紧穿好自己的衣裳，扯掉嘴里的布，推开暗门跑过来。
“姐姐，我们一起逃跑吧！”
宋子衿反应过来，看着同样一脸泪痕的女子，“你是？”
“我是这老混蛋的小妾莲香……”
宋子衿脸色一白，没时间寒暄，赶紧将自己被撕坏的外裳穿上，拉着莲香的手一起往外跑。
大约是一楼大厅出了大事，所有人都在往一楼跑，正好给了二人逃跑的机会。
某个拐角处，一竖着高马尾的飒爽女子拦住二人，“姑娘，主子让属下来救您的。”
宋子衿假装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剑霜愕住，王戈跟她说如果绵绵姑娘不跟她走，打晕了带走便是，可这会儿有两个姑娘，她扛不动啊！
都怪王戈，炸药都点了，还在那待着看热闹作甚，不能来帮她扛一个！
“姑娘是否叫绵绵？”剑霜追上去问。
宋子衿懵懵着点头，难道这是萧临渊的人？这场爆炸，和他有关系么？
理智尚在，还有莲香这个外人在，她不能暴露自己和王府的关系。
“你要带我们去哪？”
剑霜想了一下，“去您行医之所？”
宋子衿摇头，在不知莲香为人的时候还是不要连累柳娘子为好。
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对人的信任已经远远不及从前了。
“先寻个客栈，为我二人买两件衣裳，可以么？”
“依姑娘。”
这场爆炸影响很大，惊动了京城的城防营，光救火就救了能有一个半个时辰。
最后火光蔓延到三楼，宋子衿先前待的房间也烧得七七八八了。
没有烧光的，也被故意倒上桐油点了火，名义上的酒楼可以烧没，但这里的东西决不能让城防营的人知晓。
有太多太多不能说的秘密。
……
孙守成的夫人是个好人，知道莲香多次受过非人委屈后，早就归还了莲香的身契。
今日出门莲香便察觉不对劲，特意将自己兑换的银票都缝进衣裳里，这会儿已经决定立马跑路，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宋子衿很羡慕。
可眼下她还没资格说走就走。
同莲香道别后，宋子衿决定先去一趟王府，六神无主之际，需要一个人帮她参谋一下。
赶到瑞风院的时候，已经亥时三刻。
春生正提着灯笼爬树，萧临渊坐在摇椅里看着。
暗夜将他的脸掩去三分，远远望着，幽深不可测。
“来了。”萧临渊转过头，看着她从暗处走入灯下。
他还以为这娇滴滴姑娘会哭得梨花带雨，事实与所想有出入。
宋子衿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个脆生生的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起来吧。”萧临渊没想受这礼，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摇椅的扶手。
“这碧落斋，对外宣称是酒楼，天黑下来只做暗娼的生意，本王之所以派人去查，是因为这是萧晋的产业。原本就要对碧落斋动手，只是恰巧你也在，救你只是顺手之劳。”
躺在屋顶暗处休息的王戈翻了个白眼，头一次见自家王爷往外头推功劳。
碧落斋里涉及不少当朝大员，东西多得很，他们还没完全查完，如果能全部掌握，朝中一部分人将尸骨无存。
为了绵绵姑娘，自家王爷毅然决定对碧落斋动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纯纯浪费了一张牌。
王戈不懂，救命之恩两相抵，王爷为何要撒谎呢？
宋子衿和莲香去客栈的路上已经了解到了萧晋这种人的“玩法”，充分认识到了他的恶心，所以并不觉得萧临渊动萧晋的做法有错。
这分明是为民除害！
至于他说只是顺手救她，她并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她单纯但并不笨，就算萧临渊是顺带着救了她，结果就是救了她，不能人家自己不在意，她这个当事人也不在意。
“今日救命之恩，便和我对王爷的救命之恩相抵了。救我家人，就用为王爷解蛊的功劳换，可好？”
小姑娘的眼神异常坚定，眸中闪烁的光比星幕还要耀眼，萧临渊鬼使神差点了头。
“还能由本王说不好？太医院那些老东西都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只有你行。”
听到夸赞，宋子衿荒芜的心里突然亮起了光。
这可是来自金钺王的夸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