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宴气笑了，放下报表，“我这就去倒咖啡。”
在他刚要出门时，乔茵喊住他：“等下。”
陆知宴回头，想着她现在后悔道歉也晚了。
乔茵的笑容像小恶魔：“到楼下去买新杯子，刷干净了再倒咖啡。”
陆知宴深呼吸，关上办公室的门。
*
乔茵把历年的报表都看了一遍。
她大学辅修过金融，看个报表问题不大。
看到报表上的问题，乔茵拿笔在上面画了圈，有些迟疑。
她是乔母的亲女儿，但财务总监是乔母的亲妹妹，也就是她亲小姨。
乔母是真想管，还是派她过来，浅浅敲打一下小姨？
敲门声响起。
乔茵把报表翻个面，“进。”
进来的是财务总监，乔茵的亲小姨，纪征月。
纪征月手上挎着包，三两步进来，满脸笑容，热情拉着乔茵的手：“茵茵啊，来上班怎么不和小姨说一声？坐这儿累着了吧？去我办公室躺会儿。”
乔茵想要抽回手：“我妈让我来的，不累不累。”
纪征月闻言，眼神闪烁，旋即道：“你妈那边我来应付，考勤什么的，我和人事说一声。
你啊，就放心在外面玩。”
说着，纪征月拿了张卡硬塞给乔茵，“这里面有10w，你先拿着用，缺钱再和小姨说。”
“谢谢小姨。”乔茵先收下卡，才说：“公司现在都是人脸识别打卡，我妈说要检查，我还是安分几天吧。”
纪征月脸色微变，又叮嘱她：“在公司里缺什么记得和小姨说。有什么工作，扔给下面的人就行，千万别累着自己。”
乔茵弯眸，“我知道的，谢谢小姨。”
纪征月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刚出办公室，纪征月就遇到了端咖啡回来的陆知宴，“小陆总？你怎么在这儿？”
陆知宴礼貌道：“纪总监好，我是跟着乔总监过来的。”
“乔总监？”纪征月还没反应过来。
乔茵催促：“倒个咖啡倒半天，磨蹭什么呢？”
陆知宴进办公室关门，把纪征月探究的目光隔在外面。
乔茵拿到咖啡，搅拌了一下，问陆知宴：“你不会在里面吐口水了吧？”
陆知宴原本平和下来的心，又被乔茵一句话气笑了，“你可以查茶水间的监控。”
“好麻烦，我点奶茶吧。”乔茵把咖啡放下，拿出手机点奶茶，甚至还不忘陆知宴：“你要喝哪个？”
陆知宴继续忍耐：“我不喝。”
乔茵把手机递给陆知宴，“拿到外面，问他们喝什么，就说我请大家喝奶茶。”
毕竟是第一天来上班，要和同事们搞好关系。
陆知宴认命，出去给大家点奶茶。
纪征月认识他，但财务部有些人不认识，小声问他是不是乔茵的男朋友。
陆知宴微笑：“不是，我是她的佣人。”
同事恍然，“还没谈上，懂的懂的。”
陆知宴：你在懂什么？
拿到奶茶后，乔茵喝着奶茶，翻看着电脑上的邮件。
原主虽然不上班，但是公司内部的一些邮件往来，还是会带上她。
乔茵挑着看了一些。
陆知宴本以为乔茵是想要换个地方折磨他，没想到乔茵一直安静看电脑。
就连点的奶茶，也只是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午休时间，陆知宴去食堂打了饭菜，乔茵草草吃了几口，又继续看文件。
陆知宴余光看到电脑屏幕，乔茵正在看的不是报表，而是其他部门的企划书。
桌上散开的报表中，他发现的报表数据问题，被乔茵用笔圈了出来。
陆知宴眸色更沉。
他以为乔茵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女。
现在看来，她是在藏拙。
在计划什么呢？
正思索着，有人来敲门。
两个装修工搬着桌子进来，“乔总监，这个办公桌行吗？”
乔茵看了眼，道：“可以，放旁边，再搬个椅子过来。”
装修工：“好嘞。”
对上陆知宴疑惑的目光，乔茵解释道：“给你安排的工位，以后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不用做什么工作，就端个茶倒个水，打印文件跑跑腿。”
装修工们放好桌子，听到这句话，齐齐打量着陆知宴。
陆知宴：“椅子还没搬来。”
装修工连忙出门，还讨论起来了：
“还是长得帅好啊，坐办公室就把钱挣了，哪像我们拼死累活的？”
“不过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能当男秘书。”
陆知宴听到这话，心底毫无波澜。
乔茵带他出来，不就是让他丢人的吗？
桌椅电脑配齐后，陆知宴问：“要我做什么？”
乔茵：“不用，你坐那儿当个花瓶就行，我要追剧了。”
花瓶？
陆知宴深呼吸，他在国外留学修了双学位硕士，回国后不靠父母白手起家，也把公司做的有模有样。
经历了公司破产、妹妹重病，陆知宴自认为能免疫别人嘲讽的目光。
但乔茵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把他气得失语。
乔茵又补了一刀：“没事做就去楼下买点零食，瓜子薯片什么的，我看剧的时候吃。”
陆知宴拍桌子。
乔茵吓了一跳，“咋了？”
陆知宴温和一笑，提议道：“要不要再买点饮料？”
乔茵缓缓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
等纪征月再来看的时候，就发现乔茵的办公室桌上摆满了零食。
乔茵窝在椅子里面，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剧，脚翘在陆知宴身上让他按摩，时不时发出几声傻笑。
纪征月松了口气，挂上笑脸，“茵茵。”
乔茵放下脚，解释道：“小姨，我就是刚做完工作，放松一会儿。”
“没事儿，都是自家人，有空就休息着。”纪征月笑容和蔼，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下季度的预算，你看一下。”
乔茵推拒：“我哪能看懂这个啊？小姨你做主就好。”
纪征月假装生气，“这是咱自家的公司，你也得学着看看报表，小心底下的人虚假报账。”
乔茵若有所思，“这样啊……”
纪征月似是刚看到陆知宴，又说：“这不是有小陆总吗？他肯定懂，让他看看。”
陆知宴正要接报表，被乔茵截住了。
“我让他跟着，不是让他干这个的。”乔茵咳了一声，又开始撒娇：“小姨，我下午想出去玩，你别和我妈说。”
纪征月故作为难：“行吧。”
乔茵拉着陆知宴就提前下班了。
从公司出来，陆知宴问：“你知道财务有问题，为什么不说出来？”
乔茵：“我第一天上班就找茬，她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我打发。
哪怕闹大了，我又没证据，她找个替罪羊就能脱身。”
陆知宴看乔茵的眼神微闪，“你没上过班，对职场倒是理解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