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东西回去了?”张桂花恨不得冲进他们屋里看。
张金城木着脸让开身子:“娘,屋里什么吃的也没有,玉芬是空手走的。”
张桂花哼了一声:“算她识相!”
知道李玉芬没拿家里的粮食,张桂花也懒得管她回娘家干什么。
反正明天不到地方上工,年底就扣老大一家的粮食。
张铜城还躺在地上,雪已经渗透进衣服里,风一吹,特别冷。
张铜城清醒了些,他坐起身有些茫然。
“老三,你怎么回来了?”张桂花把人扶起来,大儿子在这,她没敢明说。
这事还没成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娘,她身边有人。”
“啥玩意?”张桂花怒了,这个贱皮子难道跟别的男人走了。
那可不行,她家老三必须娶一个黄花大闺女。
“不是,是跟着…..”张铜城到了炕上,身上暖和,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呼呼大睡。
张桂花给儿子盖好被子,眼神闪了闪。
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张桂花把门轻轻带上,从堂屋退出来,儿子这么大了还喜欢跟他们睡,真是愁人。
——
早上的周家非常安静,苏念初起床的时候,周父已经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建水坝的地方比她们上工的地方远,得早点去。
周如意很乖,知道自己穿好衣服起床,不用人操心。
她坐在堂屋里喝粥,看见苏念初醒了,就把手边的鸡蛋敲碎:“大嫂,我帮你剥鸡蛋。”
“谢谢如意。”
姜元莉还在睡,苏念初穿好衣服轻轻推她。
姜元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苏念初近在咫尺的眉眼,脸“腾”一下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了。”
“没有,还早呢,就是叫你起来吃早饭。”
姜元莉有些懊恼,她不是故意睡过的。
在知青所总要担心张铜城会不会突然出现,吓得她都不能好好睡觉。
昨天晚上一放心,就睡得很沉。
周如意一个小孩都比她起得早。
她红着脸下床就要往外走,苏念初拽住她:“先吃早饭。”
“你等会跟着我们一块过去,你一个人走在村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闲话传出来。”
苏念初不记得具体的剧情,但她懂人心。
姜元莉听到这话,眼泪又要掉下来。
妈妈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关心她。
苏念初怎么那么好呜呜。
苏念初脸色有些尴尬,她是水做的吗,又哭。
倒不是反感,就是她的性格使然,她不喜欢哭,遇到事哭也没用,得想办法解决。
不过看姜元莉一个小姑娘,苏念初又觉得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不是后世,报公安可能都没有什么办法。
要不是她来了,姜元莉真的是孤立无援。
想到这,她的语气不由自主柔和下来:“好了,我也还没吃呢,我们一块去吃早饭吧?”
吃完饭,周母把锁一落,道:“走吧。”
和苏念初料想的一样,进屋子里的时候,有许多人都往姜元莉身上看。
何秋被李青青洗脑了一个晚上,也有些担心,率先开口:“元莉,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苏念初脸色不虞,这个女知青是真的蠢还是故意的?
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不是引得别人多想吗。
姜元莉不想理她,何秋不是个坏人,但她太容易受人挑拨:“我去苏知青家里了。”
她们这才注意到姜元莉是跟着苏念初一块进来的。
李青青惊愕:“你们认识?”
苏念初挽住姜元莉的胳膊,语气亲昵:“对啊,我们认识。”
“我怎么不知道?”李青青失声。
苏念初觉得很奇怪,李青青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她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知道剧情?
可是原书中,也没有提过她和姜元莉成为朋友的事。
“我和你又不熟,我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苏念初都懒得和她说话,要不是因为姜元莉。
“你!”
“我什么我,别和我套近乎!”苏念初很不客气。
钳子的仇她还没报呢,到了这里,李青青还三天两头的找麻烦,她快要烦死了。
要不是身子不方便,她真想找个时间打李青青一顿。
苏念初气呼呼地坐下,姜元莉也不回她常坐的地方了,拎过来小板凳挨着苏念初坐。
老妇人来得早,这会正坐在边上编筐子,村里的花样繁琐,她眼睛又花,一天只能编两个小的。
看见苏念初,对她招手,又推了推身边的小丫头。
“快,喊婶婶。”
“婶婶。”小丫头睁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喊人。
“哎,真乖。”苏念初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收拾得很干净,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
扎着羊角辫,很可爱。
周如意喜欢小孩子,很快就带着她一块玩起来了。
老妇人看到这一幕,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苏念初递过去手帕,心里叹着气。
周母受不了老人家哭,心里发酸:“婶子,你别哭,遇到什么难事了还是。”
….吃不起饭。
姜元莉摸了摸鼻子,这个场景好熟悉。
“唉,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家这个丫头是个可怜的,生下来就没了娘,他爹在部队里,前几个月传来消息突然说她爹失踪了。”
“我的那几个儿子都是畜生,这些年,要不是我带着,这个小丫头早就被卖了,可惜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
“要是有一天我去了,她这么小小一个人,要怎么才能活得下来。”说到伤心处,老妇人红着眼声音颤抖。
小丫头很懂事,看见奶奶伤心,也不玩了,跑过来想要擦眼泪。
“不哭。”
“兰儿,我的兰儿。”
苏念初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事得靠当事人自己想得开。
别人也只能说句节哀。
“大娘,你千万别这么想,就是为了小丫头你也得努力活下去。”
“你要是一走,她一个孩子怎么斗得过那些伯伯。”
老妇人把脸一抹,“你说的对,我得振作起来!兰儿她只有我,我得努力多活几年。”
苏念初赶紧转移话题:“大娘,你不是想学编筐吗,我来教你。”
姜元莉看了一会,也觉得简单,就跟着苏念初学新编法。
这时,一道尖利的女声传进屋。
“姜元莉,你这个贱蹄子快给我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