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懵,便心里头升起一股惶恐之感。
来的时候倒是听底下的家人说了说,婆婆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将宋二川给狠狠揍了一顿,而且还说要把宋二川给阉了。
之前她还以为那些人是在说笑呢,毕竟薛朝云是多么宠爱几个儿子,自己是明白的。
可是如今薛朝云看上去就不大正常的样子,莫不是真疯了?!
张氏脸色惨白,灰绿色圆领袍底下罩着月白色百褶裙,打扮得太过肃静,而且人看上去身形消瘦,竟然摇摇欲坠,都快晕倒了。
薛朝云正想着事呢,结果一扭头就发现张氏都快晕了,她眼前一黑,糟糕,忘记让张氏坐下了。
张氏这些年被妾室折腾得不轻,而且又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所以心力交瘁,瘦得很……
再不坐下,薛朝云都怕她散架子!
薛朝云立刻十分柔和地对张氏说道:“你快坐下吧。”
可仔细瞧,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你,怎么将自己折腾得如此憔悴,而且衣服打扮得竟如此素净,好像我们侯府虐待你似的!”
薛朝云伸出手,便将自己左手上一个成色极好、价值足足有2000两的白玉镯子退下来,交给旁边的秋灵。
她告诉秋灵:“去给二夫人戴上!”
“回头再告诉底下的账房,让账房给二房拨500两银子,好好置办几身衣衫,再弄些时兴的首饰!”
“啊?”
张氏一惊!
旁边挺着大肚子的刘氏也是一惊。
刘氏不像是张氏那么懦弱,反而是个极为爽利的,平日里跟宋三禅关起门来也是争吵不休。
要不然,老三宋三禅也不可能一怒之下,就将刘氏给毒死。
刘氏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张氏,又看了看薛朝云。
婆母突然给二嫂拿了这么多的银子,而且又将成色这么好的玉镯子给了张氏……怕是不对劲!
见到张氏得了好处,刘氏也没说什么,她不是眼皮子浅的人。
但是张氏却十分惶恐,连忙摆手,便对着薛朝云说道:“婆婆,这万万不妥!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孩子都好几岁了,怎能拿这么多的银子和首饰去置办衣衫呢?”
她面露难色,“不是听说,大哥如今欠下巨额赌债,咱们侯府上上下下更应该勒紧裤腰带才是。”
之前张氏和刘氏两个妯娌甚至私底下还讨论,要不要拿些银子,帮忙给薛朝云还有宋长昭填一些窟窿。
听着这话,薛朝云冷笑一声:“他的赌债,你们就不用管了!回头就让他自己还!”
“他不是愿意去青楼吗?干脆让他去青楼自己卖屁股得了!”
“他怎么好意思舔着那么大一张脸,连累你们这些弟媳妇的!”
“张氏,你就拿着银子首饰好好置办衣服!!你如今才20来岁,正是年轻的时候,这时候要是不戴首饰不穿衣裳,什么时候穿?!”
“女孩子家就是要趁年轻,好好打扮打扮!”
薛朝云看了一眼怀里头的玲珑,玲珑正坐在自己怀里吃桂花糕,吃得正香。
她直接就对着张氏说道:“而且你拿着些银子也给玲珑置办两身好衣服……回头带着孩子再去张侍郎家走动走动。”
“你好久没回娘家了吧?”
张氏是户部侍郎的嫡次女,上面一个姐姐,底下一个妹妹,她是老二,所以上下都不讨好……要不也不会嫁给宋二川这个混不吝的。
但是,户部侍郎和侍郎夫人多多少少,也是疼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