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奕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听听这说得什么话,搞得自己有多饥渴似的。
她气愤地爬到床的内侧躺下,耳边是陈浪平稳的呼吸声,她心情逐渐平静,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乔奕欢是被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侧头一瞥,陈浪睡得正香,心里不由得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她轻轻叹口气,一把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衣服、鞋袜,便往厨房走去。
林姝和刘玉兰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一一打过招呼后,她打了盆水去外面洗漱。
或许是睡眠充足,平日里她可从没这么早起过,她返回厨房,问道:“娘,大嫂,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刘玉兰看这个小儿媳,那是越看越满意,又勤快又懂事,自家老三真是踩狗屎了!
“做个早饭哪用得着三个人?反正今儿个下雨,也干不了什么活,就歇着吧。”
林姝也附和道:“是啊,三弟妹,你刚嫁过来,先歇几天。”
既然不需要帮忙,她也不好站在厨房里碍手碍脚,正要踏出厨房时,猛然想起,昨日采的乌枞菌似乎没有吃完,便开口问道:“娘,要不我来处理昨日采的蘑菇吧?”
刘玉兰原本想着今日一大早拿去镇上换钱,奈何天公不作美。如今,吃又吃不完,晒又没有太阳,坏掉了又可惜,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转过头,疑惑问道:“老三媳妇,你想怎么处理?”
乔奕欢提议道:“娘,不如咱们将这些蘑菇烘干保存,日后若是想吃了,拿出来泡泡水,还能接着吃,也不浪费。”
“烘干?”她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头一次听说烘干,“咋个烘法?”
林姝也颇为好奇,从灶前站起身,说道:“我只听说过晒干,三弟妹,你快说说,啥是烘干?”
乔奕欢笑了笑,解释道:“咱们可以在灶火旁边搭个架子,把蘑菇放上去,再用小火慢慢烤,把蘑菇里面的水分烤干,这就叫烘干。”
刘玉兰大腿一拍,“老三媳妇这脑子怎么长的?咋这么灵光?”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林姝道。
两人也不顾着做早饭了,当下找来些树枝,搭起一个简易的架子,将蘑菇放了上去。
乔奕欢不忘提醒道:“娘,大嫂,每个蘑菇之间都适当留些空隙,这样热气才能更好地流通。”
林姝笑道:“三弟妹,你这法子可真好,以后再有吃不完的东西,也能这么处理了。”
她默默在心底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女主,居然懂得举一反三。”
刘玉兰眼睛滴溜一转,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笑意更浓。
二人收拾好蘑菇,又去准备早饭,乔奕欢则站在架子前,不时翻动蘑菇。
院外的雨丝纷纷扬扬,雨水顺着茅檐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刘玉兰熟练地将菜团子夹到篮子里,转头对着一旁的乔奕欢道:“老三媳妇,去叫你爹他们吃饭吧。”
她应了一声,来到堂屋,朝里面大声喊道:“爹,大哥,二哥,二嫂,吃饭啦!”
众人一一应道:“这就来!”
若换作平日,大家早起了,今日下雨,是个例外。
抬脚往自己房内走去,边走边在心里琢磨:陈浪这觉睡得也太久了,昨天不是起的挺早嘛?
她推门而入,屋内的光线还有些昏暗,床上被子拱起,陈浪一点儿要醒的迹象也没有。
乔奕欢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推了下他,“陈浪,陈浪!快醒醒,该吃早饭了。”
他只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却没有起身。
乔奕欢加大力气又推了几下,“别睡啦?大家都等你吃饭呢。”
陈浪依旧没有回应,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将被子掀开,只见他面色苍白,眉毛皱成一团,她伸手往额头上一摸,烫得吓人。
乔奕欢一惊,剧情怎么提前了?书中,陈浪不是在半月后染上风寒去世的吗?
要知道,风寒在古代可是凶险病症,严重起来要丢性命的!
她转身从箱子里翻出块干净的布巾,又去厨房接了盆凉水,将布巾浸凉拧干后,敷在陈浪的额头上。
物理降温的方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趁病情还未发展到严重阶段,抓紧请大夫治疗。
堂屋,刘、林二人正在摆饭,乔奕欢奔到她们面前,喘着气道:“娘,陈浪……他染上风寒了,您去熬点姜汤,我去请大夫!”
刘玉兰一听,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上,急切说道:“咋就病了!老大媳妇,你去厨房熬姜汤。老三媳妇,你留在家里照顾他,大夫让你大哥他们去请!”
乔奕欢一时心急,忘了自己压根不知道村子里的大夫住在哪儿,此刻经她那么一说,便歇了去请大夫的心,转而回房照顾陈浪。
林姝也知事态紧急,连忙往厨房奔去。
刘玉兰转头扯着嗓子大喊:“当家的!老大!老二!赶紧出来,老三病了,你们快去请大夫!”
这嗓音异常响亮,惊得屋后的母鸡“嘎嘎”乱叫。
眨眼的功夫,陈金山他们就分别从堂屋两侧踏出。
陈海神色一凛,一个箭步冲向墙边,取下挂在墙上的斗笠扣在头上,往外狂奔。
刘玉兰急得拍了下陈涛的后脑勺,骂道:“你这混小子,愣着做甚?没听到你弟弟生病了?还不快追上你大哥!”
“欸!”
他忙不迭点头,披上蓑衣,追随而去。
陈金山背着手,踱步至门口,闷声道:“我进去看看!”
刘玉兰跟在他身后,往前没走出几步,又回头对着李淑珍道:“老二媳妇,你领着孩子们先吃早饭。”
她应下,招呼几个孩子上桌,叮嘱道:“你们乖乖吃,不要乱跑,知道吗?”
几个孩子听话懂事纷纷点头,陈子墨说道:“二婶放心,我会看好弟弟和妹妹!”
她这才放心离去。
李淑珍平日里精打细算,真到人命关天的时候,她也知轻重。
陈、刘二人脚步匆匆,很快便来到门口。
乔奕欢正坐在床边,不停地将布巾浸湿又拧干,反复擦拭陈浪的额头、脸颊等部位。
或许是她的努力起了效果,陈浪缓缓睁开双眼,迷茫道:“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