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吕枝枝睡得很不舒服。
徐小草爱打磨牙。
吕珍珠失眠睡不着。
徐翠花年纪大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醒。
吕枝枝想拉了,也只能大哭提醒她们,不能进月子中心享受VIP待遇。
第二天一早。
四个人都是顶着一双黑眼圈。
吕枝枝哭闹要回家:“奶奶,肥家家、肥去,肥去~”
“小六,你不陪你姑姑了?”
“布呸,肥啦,肥啦~”
徐翠花只当是陆茂昨晚回来了,吓着小孙女了,反正这一趟也没白来:“行行行,那咱们回去!”
“珍珠,你小侄女待不住,我们一会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我和你爸过阵子再来接你回家过年。”
“妈,你们把昨天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东西都拿回去吧。”
“嗯!”
*—*
到家后,吕枝枝吃饱倒头就睡!
而老吕家人看到徐翠花拿出来的大黄鱼都直呼发大财了。
吕小山恨不得立刻马上进城把它卖了换钱,当然他也说了出来。
吕心诚则瞪了他一眼:“这金条太打眼了,现在不能动,老二媳妇的营养餐先记着账,等以后出手再扣除。”
楚凤娇不服:“爸,这金子也不能全算二房的吧?这怎么说也是姑爷辛辛苦苦挣的,起码有一半算孝敬你和妈的。”
徐翠花很是赞同:“老大媳妇说得没错,这金条有一半算姑爷孝敬我和你们爸的,剩下一半是小六的。我和你们爸百年之后你们三家平分。”
“……”平分啥平分,二房绝户还能平分,那她辛苦为老吕家生了三个儿子算什么?
但她现在说再多都没用,只能等这两个老家伙蹬腿了,到那时,她三个儿子也长大了,抢家产谁也抢不过他们大房。
徐小草就知道婆家人会想方设法把金条价值跟小六功劳划条清晰的界线,就像在公社婆婆帮小六跟小姑子分金条时一模一样。
私下,吕二山对徐小草真是羡慕嫉妒恨:“这老天真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
“孩子你们女人生就算了,奶水还是你们女人产。”
“你想吃鸡蛋?”想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你明天留一个给我,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徐小草摇头拒绝了:“孩子爸,你想得倒美,你去山塘里再弄条鱼回来。”
“我弄的鱼,家里还要跟我们算钱,这公平吗?”
“不算钱,那两房人能把鱼全给抢了,我能吃到多少?你自己在外头弄的没油没盐,没滋没味的,又腥,难吃死了。”
吕二牛只觉得徐小草越来越难伺候了:“你现在的嘴真是挑。”
“谁让我闺女争气呢!”
“那也是我闺女。”
“谁让你的胸长了当摆设。”
“……”
吕枝枝:“……”这两口子真幼稚。
为了一口吃的都能吵吵,还一门心思生孩子。
真想把吕二牛阉了。
不过他们还是再生一个吧,下一胎生不出弟弟来,她再给两人下绝育的药也不迟。
*—*
隔壁屋的余青梅掐着吕小山撒气:“吕珍珠是你龙凤胎妹妹,她有什么好的从不会想到你,你这当哥的真失败。”
“那你好好教小宝小贝,让他们兄妹俩长大以后相互扶持。”
“这还用你教,你少转移话题,你过几天赶在爸妈上公社前头去找她,让她把另外一条金子给我们三房。”
吕小山摸了摸她额头:“孩子妈,你脑子没事吧?珍珠又不傻。”
“她出嫁头一两年不是经常回家,给我们带这带那的吗?”
“珍珠生不出孩子,怎么还敢大手大脚往娘家再送东西,你该不是想害珍珠挨妹夫和婆家人的打吧?”
余青梅鄙夷道:“你懂什么,就是越没孩子,越要和娘家来往密切,不然她被打被休了,娘家人拿什么给她撑腰做主?”
“她现在男人都没了,也没有婆家了,不用你男人我给她撑腰做主,你就歇了这条心吧。”
“我娘家有个堂哥跟她差不多岁数,还没娶上媳妇,你去给她说说,不过她一个二婚想高攀我堂哥那一婚的,那金条就是说媒礼,到时我包能成。”
“你说的堂哥就是那个放牛被牛踩断腿的那个残废?你做梦,你要敢再提,你干脆回去嫁给你堂哥得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咱们三房好。”
吕小山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真为了我们三房好,你就回去打你娘家妹妹的主意,咱们大队妇女队长家还有一个独眼龙儿子没娶媳妇,让你亲妹嫁过来,咱们和丈母娘对半分彩礼。
你娘家堂妹表妹没结婚的应该还有不少,我去十里八乡给她们都配个老弱病残的男人。”
“你…”
“你急什么眼?你敢打珍珠的主意,我就打你九族的妹妹们的主意。”
虽然小妹的金条他也惦记,但不是用这种卑劣的法子来得到。
*—*
离了婚的女人,只要还能动弹就是一种社会资源。
吕珍珠为了躲娘家人,去了铁路局报到,又分配了集体宿舍后,就火速把房子卖了。
卖给的还是陆家人,因为他们手里不缺钱。
然后就去当全省跑的乘务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