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摊位前,问了一下,羊肉二十文一斤,心中很是吃惊。
要知道,一斗米才二十文左右,那可是足足六斤,羊肉一斤都等于一斗米的价格。
他没有犹豫,拿出了六十文,买了一个三斤的羊腿,直奔夫子家而去!
赵寒江走到一个巷子口,眉头微皱,他的身后跟着两人。
刚刚他买羊腿的时候,被两个泼皮看见,就一直跟着他。
他知道,这些人就是来采风的,知道了他的落脚点后,夜晚可能就会光顾了。
看到他停下,身后的两人也停了下来,若无其事的到处看看。
赵寒江转身进入小巷子,跟着他的两人连忙快步上前,来到了小巷子中。
但两人傻眼了,小巷子前方是一堵墙,但人却没有了。
两个泼皮寻找了片刻,没有找到后,立刻彼此埋怨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们消失不久,小巷子中,赵寒江重新出现,随后朝着远处一座府邸走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座府邸前,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秦府!”
夫子全名秦玄真,据说以前还当过官,不知为何,三十出头就辞官了,来到了拨云县。
如今十年过去,已经四十出头了。
他心中忐忑,不知道夫子会不会怪罪他,这都是原主造的孽。
他硬着头皮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了!”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出现在赵寒江面前,这是秦府的管家,福伯!
一看到赵寒江,福伯眉头一皱,显然对赵寒江颇有意见。
“福伯,我特意来跟夫子道歉的!”
赵寒江连忙开口,原主以前没少被福伯唠叨,但他性子弱,说了也是白说。
福伯打量了一眼赵寒江,把门直接打开,让他进来。
“小子,你当初都没有说清楚什么事,就直接走人了,老爷很生气!”
“老爷可是说了,教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还了你父亲的恩情!”
“你自己去解释吧,我也是看你可怜,不然都不告诉你这些!”
“还有,小姐回来了,老爷心情不是很好,你可要小心说话!”
福伯叮嘱几句,看的出来,他对原主还是不错的。
“多谢福伯,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赵寒江连忙认错,他很清楚福伯与夫子的关系,那可是跟随了几十年的交情。
“去吧,去吧,好好珍惜跟老爷在一起的日子,未来可能就不多了!”
福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让赵寒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福伯没有解释,他也没好意思问,就这样跟随福伯,很快就来到客厅。
“你稍等,老爷此刻应该在后院,我去请老爷来!”
福伯说完后,就直接离去。
“福伯,这是我带来孝敬夫子的,你拿去厨房吧,让巧娘做,应该能够赶上今晚的晚餐!”
赵寒江连忙把羊腿送到了福伯的手中。
福伯看了一眼赵寒江,微微点头,直接伸手接过,往后院去了。
福伯刚走,一个侍女就出现,给他送来一杯茶。
“公子,请喝茶!”
侍女把茶放好后,就退了下去。
赵寒江微微一愣,这个侍女他不认识。
秦夫子这边,一共只有五名仆从,管家福伯,厨娘巧娘,还有福伯的儿子二虎,以及两个侍女!
原本看门的都是二虎,今天竟然没有看到他。
二虎不是福伯的亲儿子,据说是从亲戚那边过继来的,人很是憨厚,但今天竟然没有看到他。
他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多想,端起茶杯,直接轻抿一口。
“混账东西,你还敢悠闲的坐着喝茶,给我跪到门外去!”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只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身穿青衫,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这个人,正是夫子秦玄真!
一听到这个声音,赵寒江心中苦笑,原主的记忆中,夫子是一位极为严肃的人。
而且,言出必行!
自己此次前来,已经做好了挨罚的准备。
“是,夫子!”
他不敢顶嘴,连忙快步走出大厅,规规矩矩的跪在大厅外的院子中。
秦玄真径直坐在客厅的主位上,丫鬟送上茶后,他缓缓的喝着茶,一点都没有要让赵寒江起来的意思。
赵寒江跪的笔直,夫子教了原主这么多年,这一跪,他代替原主承受了。
秦玄真一直在观察着赵寒江,看到他这样,脸上的怒火也消散了一些。
“混账东西,我问你,几日前离去,为何不亲自来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夫子吗?”
“老夫原本已经打算正式收你为弟子,你这样的品性,让老夫怎么敢这么做!”
“我秦玄真为人光明磊落,要是被人知道,我教出一个这样的弟子,估计能被人笑死!”
秦玄真从椅子上站起,一边走,一边开口,话语之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在景国,弟子与普通学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弟子与恩师,那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比父子弱,而且关系坚不可破。
他如果真的拜秦玄真为师,他的称呼不再是夫子,而是恩师!
这可是大事,未来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夫子是很少收弟子的。
赵寒江听到秦玄真的话,不由大喜过望。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秦玄真的地位是很高的,拨云县县令多次登门拜访过秦玄真。
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秦玄真不是普通人。
他摆脱了赵家,眼下刚好需要一个身份,如果能够拜秦玄真为师,那再好不过。
他知道,到了他表演的时候了。
他心中想着前世的父母妻儿,瞬间悲从中来。
他把自己父亲赵胜家死亡的事,以及赵家对自己算计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说的声泪俱下,让原本怒容满面的秦玄真脸上,立刻露出了愧疚之色!
他觉得是自己错怪了赵寒江,这几天时间,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
秦玄真脸上,怒气消散,快步上前,把赵寒江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