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沉默地盯着花纹华丽的地毯自我逃避的数花纹,数到不能再退缩,才鼓起勇气抬手。
她小心翼翼敲响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在离开和留下中纠结半晌,硬着头皮又敲了敲。
终于,房间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进。”
随着灯光渐亮,林雾站在半明半暗的环境里,看见贺景洲懒散地陷在沙发里。
冷白修长的手,随意拿下盖在脸上的杂志,露出精致且极具侵略感的五官。
贺景洲神情散漫平淡,像是被吵醒,眉眼中夹杂着些许不耐。
他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眸子在瞥见她时,微不可察地停了几秒,然后轻飘飘地扫过她全身。
“有事?”贺景洲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玻璃杯。
林雾走上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有种虚幻的软。
她将小鸟轻轻放在他面前,木料与石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你的朋友让我送到这个地址。”
声音很轻,却意外地稳,“应该是你上次在便利店掉的。”
贺景洲看向小胖鸟,眉梢微微挑起,指尖无意识在沙发扶手上轻敲着。
这样的沉默里,让林雾无端感到一阵紧张。
或许是因为侍者那奇怪的审视,又或许是刚刚那些意味深长的暧昧目光。
她发觉自己的行为足够引人误会。
特别像一个用着拙劣借口,试图达成某种目的的人。
林雾忽然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换上那条裙子。
正打算解释,贺景洲似是回忆起什么,说道。
“哦,谢了。”
林雾登时松口气,覆盖在心头的雾霾散了些。
“没事,”她说,“那我先走了。”
见贺景洲没什么反应,自觉放轻脚步离开。
只是刚走到门口,还没踏出去,男生忽然开口。
“等等。”
林雾心一跳,刚刚还算清晰的大脑又乱糟糟起来。
怎么了……难道是木雕小鸟哪里被磕坏了吗。
可是不应该啊,她明明保护得很好来着。
正当她胡思乱想自己哪里没做好之际,贺景洲已经拿上钥匙。
“送你回去。”
林雾懵了一瞬,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已经收了你朋友的跑腿费,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谢谢。”
因为紧张,语速都加快。
“本台消息,近日临浦区多个社区接连发生尾随事件,据警方通报,近一周内已接到至少5起报案,受害者多为夜间独行女性……”
一旁的电视屏幕内,新闻主持人面色严峻。
林雾哑然。
贺景洲看她半晌,散漫道,“太晚了,女生一个人不安全。”
不争气地因为简单的一句话心跳加快,她轻轻点头,“那麻烦你了。”
跟在贺景洲身后走到车旁,林雾愣了愣。
这好像,是那天停在雨幕中的那辆。
脑海不受控制地浮现男生冷漠的神情。
“回学校?”贺景洲打开副驾驶的门,轻敲了敲,示意她上车。
“……嗯。”林雾犹豫了一下,答道。
现在地铁还处于运营时间,她回去也方便。
她弯腰坐进去,不合时宜地想。
大概是空窗期吧,才允许其他女生坐在副驾。
车窗景色飞速模糊向后,晕成一团霓虹光晕。
静谧的空间里,连衣料无意摩擦的窸窣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让人不自觉地放轻呼吸。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想说些什么,又担心贸然开口显得唐突。半晌憋出一句干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