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想起那天和他在诊室的争吵,林疏月又开始胸闷了。
而且,小舅舅又是什么鬼?年纪差不多的小舅舅?
她满腹狐疑地瞥了身边的裴景明一眼。
“砚知,”裴景明却只笑笑拍拍沈砚知的肩膀,两人关系很亲近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你秘书说你最近很忙,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小舅舅的场,我自然是要捧的。”林疏月看见沈砚知脸上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两人寒暄着走远了。
林疏月站在原地,感觉被当成了空气。
她在自己的桌号刚落座,忽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夏夏?”林疏白今天难得穿了身正式的灰色西装,通身气质儒雅温润。看到妹妹,却微微有些惊讶。
林疏月抬头,正对上哥哥探究的眼神。
“你怎么会来?”
“哥,我之前收到了请柬。”林疏月说,“你呢?你怎么会来?”
“我是市医院的代表。”林疏白微笑,“瑶瑶她爸爸太忙,抽不开身,就让我代他出席。”
原来是来代表岳父的。
林疏月低下头,轻轻晃动酒杯,等着开席。
“听说那位就是林家的女儿?长得倒是标致,可惜了。”
“可不是嘛,克父克亲的命格,谁沾上谁倒霉。”
“我听说她爸爸和她爷爷都是被她克死的。”
闲言碎语从邻桌飘来,像细针扎进耳膜。
这边几桌都是中医世家,和林家都有些旧交的,其中有些还来参加过爸爸和爷爷的葬礼。
自然也都知道她克死父亲和爷爷的事迹。
凌霜华这些年早就在圈子里都宣传过了。
林疏月握酒杯的手指微微发颤。酒液在杯中晃动,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林疏白猛地站起身。
“哥。”林疏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别去。”
她站起身,伸手为哥哥整理有些歪斜的领带,动作轻柔。
“不值得。”她淡淡一笑,“我早就习惯了。”
“林医生。”低冷的男声像淬了冰,响起在她身后。
她转身看见沈砚知带着讥诮的目光。
“真巧。”
“我的座位在这里。”
不等林疏月反应,他就抽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好像他原本就该坐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
林疏月无语,他的位子明明在第一排VIP区。
席间,林疏月一直埋头吃菜,刻意不去看哥哥,也不去看沈砚知。
他们两个人分别坐在她两侧,都没怎么吃菜,只是沉默地对视着。
她觉得空气里火花四溅,有杀气。
“阿砚,怎么坐这里?”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来。
林疏月抬起头,看到苏娆一袭宝蓝色的露肩晚礼服,肌肤胜雪,明艳照人,礼服上的碎钻闪耀如星河。
太惊艳了,她甚至忘记了咀嚼…
她余光瞥见哥哥同样惊艳得呆滞的眼神,忽然垂下了头,继续埋头吃菜。
那是看一个女人的眼神。
而这样的眼神,从来不会出现在看她的时候。
“小疏月,你也在?”苏娆惊喜地喊,是真心高兴的样子。她径直在沈砚知身边坐下。
林疏月压住心底翻涌的思绪,朝她粲然一笑。
沈砚知的这位姐姐可比他可爱多了。
桌上还有几位宾客,都是中医圈里的年轻人,此刻都有些傻眼,面面相觑。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沈总为什么要坐这桌?
桌上已经有个大美人了,为什么又来了一个大美人?
“大家好,我是裴氏杏林基金会的项目总监,苏娆。”苏娆微笑开口,打破了尴尬。
几个年轻人慌忙过来敬酒,林疏月也是微微一震。
苏娆是这家基金会的项目总监,应该是负责筛选和监管投资项目的。她又是沈砚知的姐姐,看刚才沈砚知和裴总的关系,难道这基金会…
不会又是沈砚知说了算吧?
她打了个哆嗦。
那几个年轻人敬完苏娆,又来敬沈砚知。
却听沈砚知淡淡说:“我不喝酒。”
那几个年轻人被他眼底的淡漠和冷意吓退了,小心翼翼地退开,转身到别的桌去敬酒了。
桌上只剩了林家兄妹,和沈家姐弟。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裴景明端着酒杯优雅地走了过来。
“砚知,阿娆,你们怎么都挤在这桌?”他笑着拉开林疏白身边的椅子,目光在几人之间扫了一圈。
阿娆?叫得这么亲密?
林疏月偷偷看了苏娆一眼,她正大大方方地对着裴景明微笑。
“裴总。”林疏白礼貌地点头致意。林疏月也回过神来,对裴景明点点头。
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裴景明脸上意味深长的笑。
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
苏娆突然轻笑一声:“好没意思呀,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她环视一圈桌上的人,轻轻敲了敲酒杯:“不如玩个中药名接龙?中药名里必须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