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这年叶生已经十五岁了。
和三年前比较起来,他更加高大强壮,肌肉轮廓清晰可见,双目炯炯有神,浑身透出一股坚毅和冷峻,披散的长发,让他看起来有种浓烈的原始野性。
白天的训练已经足够艰苦,但夜晚的训练,更是让叶生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一线。
每当夜幕降临,白发女子就会将叶生带到附近的山林里,用绳子将他双脚捆住,倒吊在一棵大树的粗壮枝干上。
“今晚的训练,活下来。”白发女子留下冰冷的一句话,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叶生心中一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暗中就亮起了一双双幽绿的眼睛。
是狼!而且不止一头!
凄厉的狼嚎声此起彼伏,数十头饥饿的野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它们嗅到了人类的气息,将倒吊在树上的叶生视作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叶生头皮发麻,倒吊在空中,手无寸铁,根本无法有效防御。
“嗷呜!”
一头最为矫健的野狼率先发动了攻击,它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叶生的脑袋狠狠咬来!
生死关头,叶生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他猛地收紧腰腹,借着身体的摆荡之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狼吻。
但这只是开始,更多的野狼扑了上来。它们跳跃着,撕咬着,试图将这个悬在半空中的猎物拽下来。
叶生只能依靠腰腹的力量不断地扭动、摆荡,躲避着狼群的利爪和獠牙。
每一次躲闪都惊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被撕下一块血肉。
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他不能死!他还要报仇!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让他在一次次的险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潜能。
他的腰腹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反应速度也越来越快,身体的摆荡幅度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灵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时,狼群才不甘地退去。
叶生浑身是汗,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身上也多了几道爪痕,但他活下来了。
这样的夜晚,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叶生从最初的惊恐万状,到后来的沉着应对,再到最后甚至能在狼群的围攻下做出有限的反击。
他的腰腹力量、反应能力和心理素质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当叶生能够轻松在狼群的围攻下,游刃有余地坚持到天亮时,白发女子又给他安排了新的训练科目。
还是在之前那间全封闭的黑暗木屋中。
“现在,我要向你射击一些东西。”师父说道,“你必须用你的身法,全部躲开。”
射击东西?叶生心中一紧。师父要射什么?
“嗖!嗖!嗖!”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砰!砰!砰!”几声闷响传来,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木屋的墙壁上。
叶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闪避。
“是雪铁枫的叶子和铁钉!”师父的声音传来,“这些东西虽然不会致命,但打在身上也很疼。记住,一旦被打中,训练就结束了。”
雪铁枫的叶子,坚硬如铁,边缘锋利,打在身上确实很疼。铁钉更是不用说。
叶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集中所有的感官,去感知师父射来的“暗器”。
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他看不见师父的动作,只能凭借着破空声和空气的流动,判断出“暗器”射来的方向和速度,然后用“鬼步迷踪”身法进行闪避。
刚开始的时候,他经常被打中。雪铁枫的叶子划破他的皮肤,铁钉砸在他的身上,带来一阵阵剧痛。
每次被打中,训练就会立刻暂停。
师父会点亮灯,让他看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打中,又是如何被打中的。
然后,师父会给他上药,让他恢复伤势,再继续训练。
叶生在一次次的受伤和恢复中,不断提升着自己的闪避能力。
他学会了如何更精准地判断“暗器”的轨迹,如何用最少的移动,最快的速度进行闪避。
他的身法,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难以捉摸。他能够在狭小的空间内,如同游鱼一般穿梭,避开所有的攻击。
在克服了雪铁枫和铁钉的考验后,师父再次提高了难度。
“现在,我要向你射击绣花针。”
师父说道。
绣花针?叶生心中大惊。
绣花针又细又小,破空声几乎微不可闻,而且速度极快!这怎么躲啊?
“师父,这……这太难了吧?”
叶生忍不住说道。
“难?习武之路,本就是逆流而上。”师父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绣花针虽然小,但打在身上,依然会造成伤害。而且,如果你的身法和感知能力不能达到能够躲开绣花针的程度,将来面对真正的敌人,你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叶生沉默了。他知道师父说得对。如果连绣花针都躲不开,更别说躲开子弹或者刀剑了。
“开始吧。”
师父说道。
“嗖!嗖!嗖!”尖锐的破空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声音更加微弱,更加难以捕捉。
叶生立刻集中所有的感官,去感知那些如同鬼魅般射来的绣花针。
他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片针雨之中,每一根针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他拼命地闪避着,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身法和感知能力。
然而,绣花针实在是太小,太快了。
“噗!噗!噗!”一根又一根绣花针,扎在了叶生的身上。
有的扎在他的手臂上,有的扎在他的腿上,有的甚至扎在了他的脸上!
剧痛!钻心的剧痛!
叶生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继续闪避。他知道,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更多的针扎中!每一次被打中,训练都会暂停。
师父会点亮灯,用镊子将扎在他身上的绣花针一根一根地拔出来。
拔针的过程,比被扎更痛苦!叶生疼得身体颤抖,冷汗直流,但他依然没有哭,没有喊。
师父看着他身上的针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赞赏。
“很好,你没有放弃。”师父说道,“疼痛是最好的老师。它会让你记住,什么时候你的身法还不够快,什么时候你的感知还不够敏锐。”
然后,师父会再次给他上药,让他恢复伤势,然后继续训练。
在一次次的被扎和拔针中,叶生的身体仿佛对疼痛产生了免疫力。
他的身法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诡异。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也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他能够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凭借着微弱的空气流动和声音,精确地判断出绣花针射来的方向和速度,然后以毫厘之差,将其全部避开。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每一根绣花针在空气中穿梭时,带起的微弱气流变化。
他成功了!
他终于能够躲开师父射来的所有绣花针了!当他最后一次成功地避开所有绣花针时,师父点亮了灯。
师父看着站在屋子中央,虽然满身是汗,但眼神却充满了自信和坚韧的叶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错!你做到了!”师父说道,“你通过了‘绣花针的考验’。从今天开始,你的身法和感知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合格杀手的标准。”
叶生心里充满了激动和自豪。
他知道,自己付出的所有努力和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没有白费!
“作为奖励,”师父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酒葫芦,“这里面是我酿的‘雪铁枫露’,用雪铁枫树的汁液和哀牢山的泉水酿制而成,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提神醒脑。但只能喝一口哦。”
“一口?师父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叶生虽有些疑惑,但仍谨遵师命。当下他接过酒葫芦,感觉沉甸甸的。叶生打开葫芦盖,闻了一下,一股清冽甘甜的酒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他小心翼翼喝了一口,顿觉身体轻松畅快无比,刚才训练的疲惫感一扫而空,随后他将酒葫芦还给了师父。
经过了“绣花针的考验”,叶生的身法和感知能力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他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第三只眼睛,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他知道,自己离报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师父教他的这些本事,不仅仅包含了武功,更是生存之道。
在哀牢山深处,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叶生这只曾经柔弱的雏鹰,正在一步步地,蜕变成一只能够在黑暗中翱翔,能够捕猎最凶猛猎物的猎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