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请你相信我！”
杜宇眼中含泪，声音哽咽，“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原哥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他？”
苏婉盯着杜宇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
杜宇的表情看起来如此真诚，眼中的泪水闪闪发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你为什么昨晚说那些话？”
苏婉冷冷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动摇。
“我昨晚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杜宇低下头，声音颤抖，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看到原哥忽然就这样走了，我一时接受不了，加上姐姐你那么悲伤，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他抬起头，眼中含着诚恳的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苏婉：“姐姐，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我可能有很多缺点，但绝对不会做那种伤害亲人的事啊！”
张原的灵魂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简直气得想破口大骂。
杜宇这副楚楚可怜、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他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张虚伪的脸上。
“你这个狗杂种！”
张原的灵魂怒吼，双拳紧握到指节发白，“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那张虚伪的嘴脸啊，苏婉！他在骗你！”
可惜，他的声音只是无声的怒吼，没有人能听见。
张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就在那里，却无法被看见，无法被听见，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苏婉的表情逐渐软化下来。她看着面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干弟弟，心中的怀疑渐渐消散。
或许张原真的是看错了？毕竟公交站那么多人，也许真的只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他。
“小宇。”
苏婉轻声说道，神情复杂，眼神中的冷意减弱了几分。
“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
杜宇轻轻握住她的手，“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原哥。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我情愿下十八层地狱！”
苏婉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张原苍白的面容上，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死亡让他的面容看起来如此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这是她深爱了七年的男人，现在却永远地离开了她。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她轻声说。
杜宇点点头，轻轻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太平间。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当他推开门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眼中的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摘下一副面具一般。
“该死的！该死的！”
张原的灵魂愤怒地追上杜宇，试图抓住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对方的身体，什么也抓不住。“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突然抓住了张原的灵魂，将他猛地拉回太平间。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缠住了他，强行将他拽向自己的尸体。
他感觉不到疼痛，但那种被迫拉扯的感觉令人恐惧。
“怎么回事？”
张原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灵魂越来越接近躺在冰冷台面上的躯体。
当灵魂与躯体相触的一刻，一股剧烈的痛楚席卷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张原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这痛苦持续了仿佛永恒的几秒钟，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仿佛暴风雨后的宁静海面。
指尖微微抽动。
眼皮轻轻颤动。
苏婉正伏在张原胸前痛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心中充满悔恨和自责。
突然，她感觉到什么动静，一种微妙的变化。
她抬起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张原的眼睛，正缓缓地睁开！
“张……张原？”
苏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辨认，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张原眨了眨眼，适应着刺眼的灯光。
他感觉全身酸痛，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碾压过一般。
但他确实活着——呼吸，心跳，一切生命迹象都回来了。
他能感觉到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能感觉到肺部空气的进出。
“水……”
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喉咙干得像是沙漠。
“天啊！天啊！”
苏婉惊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医生！护士！快来人啊！我丈夫他……他活了！”
她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太平间里回荡，引来了医院工作人员的奔跑声。
几秒钟内，太平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几名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坐起来的“死人”。
“这……这不可能。”
一名年长的医生结结巴巴地说道，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明明已经死了，都断气了，我亲自检查的。”
“快！送他去抢救室！”
另一名医生反应过来，立即指挥道，声音里带着急切，“准备担架！马上！”
医护人员忙乱起来，像是被点燃的蚁群。很快，张原被抬上担架，送往急救室。苏婉紧跟其后。
“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几个小时后，医生对站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的苏婉宣布，声音中充满敬畏：“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您丈夫的内脏损伤完全愈合了，就好像他从未受过伤一样。这绝对是个奇迹！我在医学界三十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苏婉泪流满面，感激地握住医生的手，手指因激动而颤抖：“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丈夫！”
“不，这不是我们的功劳。”
医生摇摇头，语气中充满敬畏，“某种超越医学的力量在起作用。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您丈夫现在情况稳定，您可以进去看他了。”
苏婉推开病房门，看到张原正靠在床头，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刚毅的轮廓。
听到门响，他转过头来，眼神冷淡地看着她，那目光让苏婉心头一颤。
“张原！”
苏婉冲上前，紧紧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病号服，“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该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