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说想去唱K,我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位是?”范潮的目光落在迟烆身上。他记得刚刚在演奏时,就是他在人群中给盛舒然撑的伞。散场后,又是他一手拽走盛舒然。
“他是我弟弟,叫迟烆。”盛舒然大方地介绍,丝毫没觉察到身边的人,气温骤降。
“哦,是弟弟啊,我是你姐的同事。”范潮伸出手。
迟烆没有回握,怕自己一下子没控制住,把他拉小提琴的手捏断。
范潮尴尬地收回了手,继续对盛舒然说:“那咱们去唱K?就在乐团对面新开的那一家。”
盛舒然本不太想去,但看见前辈专门在等自己,便不好拒绝,转身对迟烆说:
“你……”
“我也要去。”迟烆预判了盛舒然的话,抢了先说,语气强硬。
“这是我们大人们的聚会,弟弟还是先上课吧。来来来,等我来拿……”范潮想伸手,接过迟烆肩上的琴带。
迟烆抬手就想把碰到自己的手折断,盛舒然却刚好在这时,轻轻握住他另一只手,像安抚般说道:
“都是乐团的同事,你去会不自在的,你先回去,我明天中午找你吃饭?”
迟烆怔在盛舒然讨好的笑颜里,肩上一轻,琴被拿走了。
“那弟弟,我们先走了,再见。”
迟烆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寒意骤升。
他掏出电话,声音偏执,神色暴戾:“钱宋,把我的布加迪开来学校。”
钱宋嘴里的雪茄掉了,布加迪?新买那辆?
“立刻!”迟烆挂了电话。
“哎?怎么了钱哥?”床上的女人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一脸不解地看着钱宋提起裤子慌不择路。
“大少爷心情不好,又要飙车了!”
钱宋知道规律,迟烆想要飙哪一辆车,跟他生气的程度有关。
生越大的气,飙越贵的车。
他刚说的布加迪,七千多万,那应该是挺生气了。
钱宋的死腿跑得更快了。
***
入夜,华灯初上。
宣泄过后的迟烆,骑着共享单车,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白,在K场门口等盛舒然。
他盯着手机屏幕,一小时前,他跟盛舒然的聊天记录——
【八点,我来接你】
【OK】
现在是七点30分。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人从K场出来,打着电话:
“喂?现在能听到了吧?!”
迟烆不经意看过去,发现是范潮。
“我是想问你,怎么搞定一个雏!对!在唱K,死活不肯喝酒!难搞死了!”
范潮打了一个酒嗝,靠在路边的石墩上。
“就我们乐团那姓盛的,上次我把偷拍的照片给你看的!对,就是肤白腿长!馋死我了!”
“怎么样?让她送我回家?说是酒后乱性硬上?呵呵呵呵~”
“今晚我就要上了……”
最后一个“她”字,淹没在一阵淫秽的笑声里。
然后他看到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睁着酒意朦胧的眼睛,往上看,看见一个少年阴鸷狠厉地盯着自己。
“哟,这不是未来小舅子吗?”范潮挂了电话,直了直身板,但身高仍只是来到迟烆的肩膀。
“手机给我。”少年声音犀利冰冷。
“干嘛?”
“删了她的照片。”
原来自己刚刚的聊天都被听到了。可范潮一点也不心虚,翻了翻口袋,翻出一包烟,丢给迟烆。
“去去去,姐夫和你姐姐的私房趣事你别管。”
迟烆攥紧拳头,冷白的脸上青筋凸显。
他对着范潮不知道说了什么,竟惹怒了对方,对方一记拳头就砸到他脸上。
迟烆嘴里骂得很脏,但没有还手。
范潮喝了酒怒火上了头,又看迟烆不还手,便把他往地上一踹,一拳一拳毫不手软地砸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