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被极致的羞辱点燃的疯狂。
张凡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的双眼血红，充满了怨毒与疯狂，英俊的面庞因为高高肿起的脸颊而变得狰狞扭曲。
被一个他眼中的蝼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巴掌抽飞！
这是他成为内门弟子以来，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
这个耻辱，必须用鲜血来洗刷！
“废物！你敢偷袭我！我要你死！！”
张凡嘶吼着，心念一动，一柄青光闪闪的飞剑瞬间从他的储物袋中飞出，悬浮于身前。
嗡！
剑身轻颤，散发出锋锐的剑气，这是一柄下品法器！
“死！”
他并指如剑，猛地向前一指，那柄青色飞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刺破空气的尖啸，直取顾长生的咽喉！
法器之威，远非拳脚可比！
周围的杂役弟子们再次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生怕被那锋利的剑气波及。
柳青鸢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张凡祭出了飞剑，脸上顿时露出了狰狞的快意。
“老东西！去死吧！敢打我的凡哥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面对这致命的一剑，顾长生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他甚至还有闲心，一边轻松地躲闪着飞剑的穿刺，一边摇着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心不静，气不沉。”
他身形飘忽，如同狂风中的柳絮，每一次都在毫厘之间避开剑锋，姿态写意潇洒。
“看来，女人，果然还是影响了你拔剑的速度。”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刺入了张凡的心脏。
这不正是他之前嘲讽那些沉迷女色的同门时，最喜欢说的话吗？
现在，却被这个老废物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反向嘲讽！
“你找死！”
张凡气得三尸神暴跳，灵力疯狂涌入飞剑之中，操控着飞剑化作道道青色幻影，将顾长生周身的所有空间全部封死！
剑光霍霍，杀机凛然！
“住手！宗门之内，禁止私斗！”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娇喝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外门执事服饰的女子，正快步赶来。
这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姿窈窕，容貌算得上中上之姿，只是眉宇之间，总是萦绕着一抹淡淡的愁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惹人怜惜的柔弱气质。
她叫苏媚，是外门的一名执事，负责管理杂役院这一片的事务。
更重要的，她是这杂役院中，少数几个，从未欺凌过原主顾长生的“好人”。
有时候，她甚至还会因为同情，悄悄塞给顾长生一些辟谷丹。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苏媚！】
【身份：外门执事】
【修为：炼气九层】
【当前好感度：10（同情）】
【与目标建立‘好感之缘’，可获得丰厚奖励。】
系统的提示，在顾长生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苏媚，又看了看已经状若疯狂的张凡，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
游戏，该结束了。
他不再闪躲。
面对那再次刺向自己面门的飞剑，顾长生不退反进，闪电般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中指。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的两根手指，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柄高速刺来的飞剑剑尖！
“叮！”
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那柄灌注了张凡全身灵力的下品法器飞剑，在距离顾长生眉心不到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被他两根手指，稳稳夹住！
任凭剑身如何嗡鸣颤抖，都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什……什么？！”
张凡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空手……夹飞剑？！
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肉身力量和反应速度？！
就算是筑基期的炼体修士，也不敢这么玩吧！
不光是他，柳青鸢，苏媚，以及周围所有的杂役弟子，全都石化了。
眼前的景象，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顾长生看着手指间兀自挣扎的飞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太吵了。”
他手指轻轻一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那柄坚韧的下品法器飞剑，竟然被他用两根手指，硬生生地……折断了！
“噗！”
本命法器被毁，张凡心神受到重创，再次狂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脸色惨白如纸。
顾长生随手扔掉手里的半截断剑，如同扔掉一块废铁。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出现在张凡面前。
不等张凡反应，一只脚，已经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死死地钉在地面！
“咳……咳咳……”
张凡剧烈地咳嗽着，感觉自己的胸骨都快要被踩碎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抬起头，对上了顾长生那双居高临下，冰冷淡漠的眸子。
那眼神，看他，真的就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手碾死的虫子。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张凡的心神！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老废物！
这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史前凶兽！一个扮猪吃虎的老魔头！
“滚。”
顾长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带着你的女人，从我眼前消失。”
“别再来烦我。”
“否则，下一次，断的就不是你的剑了。”
说完，他缓缓抬起了脚。
张凡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甚至不敢去看顾长生一眼，转身就想逃。
“凡……凡哥哥！”
柳青鸢也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她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凡，一张俏脸吓得煞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与刻薄。
她怨毒地，又无比恐惧地看了顾长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等着”。
然后，她扶着重伤的张凡，头也不回地，狼狈逃离了这座让她噩梦开始的小院。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周围的杂役弟子们，看着那对狗男女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院中负手而立、白发飘飘的顾长生，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纷纷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散去。
今天看到的一切，太过于震撼，他们需要时间消化，更害怕被这个恐怖的老魔头清算。
很快，原本喧闹的小院，就只剩下了顾长生和女执事苏媚两个人。
苏媚怔怔地看着顾长生，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她犹豫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缓步走了上前。
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颗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顾……顾老，您……您没事吧？”
她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平日里老态龙钟、气息奄奄的老人，怎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实力？
“你何时……变得这么强了？”
顾长生转过身，看向眼前的苏媚。
面对这个曾经给予过自己善意的女人，他眼中的冰冷与漠然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
他没有去解释，只是从苏媚手中接过了那颗丹药。
丹药入手温润，还带着女子指尖的些许香气。
他对着苏媚，温和地笑了笑。
那张恢复了年轻俊朗的脸，配上满头银发，在阳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奇异魅力。
“一点陈年旧伤，不足挂齿。倒是让苏执事见笑了。”
“多谢苏执事关心。”
他的笑容，如春风化雨，瞬间驱散了苏媚心中的紧张与畏惧。
苏媚看着他此刻的笑容，俏脸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红，心跳也漏了半拍。
【叮！与苏媚的好感度提升至65（欣赏/好奇），达成‘好感之缘’！】
【恭喜宿主！获得缘分奖励：筑基丹x1、寿元+10年！】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在顾长生脑海中响起。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颗普通的疗伤丹药，嘴角微微上扬。
系统的储物空间里，一枚散发着浓郁药香，品阶远超这颗疗伤丹的筑基丹，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顾长生再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位眉宇间带着愁苦，心地却很善良的女执事，心中一片明悟。
原来，这才是我的修仙路。
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