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宾宇已经是在医院里,医生说他多处骨折,尤其是左边肩膀受伤最严重,就算恢复好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灵活,而且还会很容易脱臼。
宾若拉和张春霞都到了医院,只见他额头缠了一圈纱布,脖子也上了护颈窟,胳膊和腿都打了石膏,脸上还有多处淤青,看来真的伤得不轻。
“爸,你这是干嘛啊?”宾若拉眨巴着大眼睛,明知故问道。
只见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笑意从嘴角溢出,同时还拼命地调整面部表情,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悲伤一些。
宾宇也不知道是太疼说不了话,还是压根不想理她,眼眸斜到一边,不看她。
站在一旁的张春霞见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关切的神色,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呀?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听到这话,一直站在旁边的宾枫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愤愤不平地吼道:“你说这些欠债的是不是人,昨天打了他一顿还不够解气,今天又给他推下楼,下次可能就要了他的命了!”
宾若拉闻言,立马捂嘴想笑,这宾家人打龙通还挺迅速,这么快就把故事作好。
张春霞面无表情地冷冷问道:“那现在究竟还欠人家多少钱?”
宾枫一听这话,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春霞,你是不是还有钱,快点拿出来吧,不然阿宇真的命都快没了。”宾枫哭诉着。
“钱我是没有了,昨天陪胡美云买衣服吃饭逛街,又花了两万五,都是透支的信用卡,到时候可能我也得被人追债了。”张春霞淡淡地说道。
“这怎么会没有呢?”宾枫着急了,他看向宾若拉,“拉拉说你还有啊。”
“拉拉又怎么知道我还有没有,不过你们不信我,也可以去查我的所有银行卡,除了信用卡里的两万五负资产,我也是渣都不剩了。”张春霞依然很平淡。
宾枫坐在椅子上垂着自己大腿,哭天抢地道:“哎呀,那可怎么办,阿宇不是要被人打死吗?”。
“还能怎么办,报警呗,现在都是法治社会,我就想看看还有什么人这么无法无天!”张春霞一脸正气地说道。
“他们说如果报警的话,会去找圣良的麻烦,圣良这么小,难道你不怕吗?”宾枫怯怯地说道。
张春霞在心中冷哼,这家人就连他们唯一的孙子都不放过,看来钱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真的没办法了,让法院给我们清盘吧,大不了把现在大宅也卖了,应该够还的吧。”张春霞也豁出去了,就陪他们演到底。
“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啊!”宾枫又开始拍着大腿,哭喊道。
张春霞一声不吭,冷眼看着宾枫在那哭穷,她倒要看看他能哭成啥样。
在宾枫身旁的汪美琴见张春霞不为所动,于是一手扶着自己那还没好利索的老腰,另一手伸向张春霞,也是一脸的可怜相。
“春霞,我们也一大把年纪了,你说房子卖了,我们一家十几口人怎么办呢?这次公司有事,阿宇借了外面的钱,虽说是把家里的存款都拿去还债了,但是只要保住公司,保住阿宇,那我们这个家才能够继续幸福下去,你说是吧?”
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这些人怎么就真的能做到如此厚颜无耻,张春霞心中纳闷。
宾若拉倒是觉得他们的表演挺精彩的,这一家三口就继续卖惨吧,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着。
可隔壁病床上的人,却没耐心听着旁边那家人一直哭哭啼啼,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嘿,你们一家人要哭丧,到外面哭去,让不让人睡了?”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我们这也是在求媳妇帮忙,打扰到你了。”宾枫满脸歉意地转过身,对着旁边病床上的那个男人说道。
“要说什么到外面说去,这里是医院。”男人并没有因为他是老人而给面子,依然扯着大嗓门吼道。
“爸,咳咳咳······”宾宇终于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一丝声音:“你们还是出去说吧……咳咳咳咳咳……”
宾若拉见他那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继承了他们宾家冷血的血统,只觉得他是活该。
“不用出去了,我和拉拉这就准备走,我要去接圣良,拉拉把账本给你送回公司去。”张春霞面无表情地说着。
她过来就是为了看他死没死,还听完了宾枫和汪美琴的哭诉,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还有事要先走了。
“那······那你不留下来照顾阿宇啊?”宾枫觉得这事情就应该让她这个做妻子的来做。
“我都说了要去接孩子,今天圣良要上跆拳道班,我得带他过去。”那个跆拳道兴趣班的地址只有张春霞知道。
“那些兴趣班可以请假的嘛,我去接也一样。”汪美琴才不愿意留下来照顾宾宇。
“对,我也得回去做饭了。”宾枫也想离开。
宾若拉见状,灵机一动,说道:“今天我送圣良去上学的时候,他还很气愤,说昨天你们把他辛苦捉来的虫子都弄死了,我觉得你们想成功接走他还有点难度。”
“说起这些虫子,我还没说你,你干嘛带你弟去捉虫!”汪美琴气愤地指着宾若拉,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回想起昨晚那令人抓狂的情情形,汪美琴心里的火气就噌噌地往上冒。
全家人被那些虫子搞得鸡犬不宁,好不容易辛苦消毒完的整个房子,刚刚才恢复整洁干净的模样,结果一转眼又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乱葬岗。
他们今天又是花了一整个上午才收拾完,而作为这件事情始作俑者的宾若拉,竟然连一点表示歉意或者采取补救措施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他们一家人还在喋喋不休,旁边的男人直接喊来了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