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包零碎，有金条也有零碎的金饰，但以金条为主，粗略一数，这一包有十来条大小不一的金条。
陆宁心脏跳得有些快，这些东西，肯定是王湖贵抄家抄来的。
知道他黑心，但没想到他这么黑，职位还没升上去呢，就已经贪了这么多东西。
但陆宁也愁，这一包黄金，她带不走！
陆宁往洞里看了看，里头还有东西，翻出来一看，光是贵重的手表就有好几块，还有一看就水头极好的翡翠玉器。
太多太扎眼了，根本没有好藏的地方，也没有办法解释，她不过是去上个厕所 ，怎么就拎个小包袱回去。
就算只带上一两下，下乡后也有被人翻出来的风险。
听说知青丢东西是常事。
万一被人发现，那这就不是天降之财，而是催命符咒了。
陆宁强迫自己冷静，放回去是不可能放回去的，这都是王湖贵腐败来的，后来王明东又拿着它发家，干了多少缺德事！
哪怕她回火车站的路上，各个角落丢一块，她都不给放回去。
可惜，她上辈子实在厌恶王家的作派，不然狡兔三窟，她非得再想办法把其它几个洞都给掏了。
陆宁把东西全部掏出来，琢磨着等会跑远一点扔，火车站后面有一大片棚户区，那里住的都是穷苦人家，顺便再去置换点东西。
掏完，陆宁拾起砖头，准备原样推回去。
刚捡起砖块，陆宁就感觉指尖刺痛，仿佛被针扎了，赶紧换个手才发现，指尖已经开始冒血珠子了。
这大青砖十分平整，怎么会有刺？
陆宁担心是捏着什么小动物了，赶紧翻看，然后下一秒，青砖就在她手上消失了。
消失了？
重生这种离奇的事都叫陆宁碰到了，青砖消失她也没多慌。
果然，冷静几秒后，意识就感应到了青砖的存在，它躺在一个透明的空间内，静静地浮在半空中，触手可及。
陆宁想拿出来，下一秒，青砖就到了手上。
陆宁这会心脏这会跳得比掏出黄金时还厉害，按都按不住。
咚咚咚地，格外鼓噪。
再次把青砖放进意识里，陆宁往四周都挥了挥手，发现碰不到任何东西，才微微放下心来。
又再重复取出放入了几次，能顺利，也没有任何不适应。
能自由取出，青砖可以，黄金呢？
陆宁看着地上那一堆，竟然真的消失了，但同时，她脑子也传来股胀满了很难受的感觉。半空中的那个空间，已经满满当当，陆宁能感应到它的存在，“看”到它的排列。
只剩下青砖还在外头。
这似乎是一个约摸有二十四寸大小左右的立体空间，不大，能放的东西也不多，但放些紧要的东西再合适不过。
这东西来得突兀，陆宁心里并不十分信任。
但现在有这个机会把这里一网打尽，她当然不愿意错过。
动了动，努力找了了个缝隙，把青砖硬往里一塞，陆宁悄摸着出了破院子，快步向火车站跑去。
青砖是这空间出现的关键，陆宁不敢把它留下，万一这是钥匙怎么办，什么都能不带，青砖必须得带。
这一跑，陆宁往棚户区拐了一道，上辈子工会慰问，陆宁跟着来过这边，知道哪几家条件特别艰难困苦。
陆宁挑的都是只有孤儿和老人的人家，但凡家里有个劳力的，陆宁都没管。
反正瞅准机会，能扔点东西就偷偷扔点进去，要是找不着机会，那陆宁也没办法。
“诶！你干什么！”
陆宁往角落一家，只有重病的奶奶和捡来的两个孩子的家里，趴窗口往里扔一扎捆好的钱票的时候，差点被人发现。
陆宁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她光留意身后的声音去了，没注意站在路边麻杆大头的小男孩子，和他身边眼睛大得出奇的小姑娘看着她狂奔离开。
“哥哥？”
小男孩子也想追，但他饿得跑不动，只以为又是讨厌他们，往家里扔石头的人。
结果牵着妹妹回到黑洞洞的棚屋，却一眼看到滚在床脚边的钱，小男孩子跑过去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十张大团结！
中间还卷了好几张粮票。
粮票是陆宁自己的，她怕王湖贵贪来的粮票有记号，不敢给人，至于王湖贵贪来的各种票，陆宁在到处塞钱之前，已经找人全部换掉了。
棚户区这边本来就乱，黑市贸易最猖獗的也是这里，只要胆子足够大，手里又有东西，不怕换不掉。
至于安全问题，肯定是比直接用王湖贵那些票更安全。
“哥哥！”
小男孩大步跑出去，路上哪还有陆宁的影子，但没关系，他记住了那个姐姐的样子。
……
“怎么去那么久？”主任看到陆宁，皱了皱眉头。
陆宁跑得脸通红，“对不起，对不起，女厕所排队的人太多，我去了站外找地方。”
主任挥了挥手，只要不是临阵脱逃就行。
“火车已经到站了，赶紧清点好行李上车，小张帮帮她。”
行李还好好地放在原来的位置，陆宁赶紧拿上，在小张干事的帮助下，挤上了列车，安置好行李，也找到了座位。
他们这没有知青专列，但相邻的这两节车厢都是市里各单位要下乡的知青。
陆宁上车晚，没能坐到搪瓷厂那边，和另外几个晚上车的准知青坐到了一起。
大家都不熟，再加上心情低落，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陆宁这也也在慢慢平缓心情，控制自己不去想意识里的那些东西。
她怕自己一个没稳住，全掉出来了怎么办。
……
几个小时前的搪瓷厂，王明东溜溜达达去车间送资料。
正好撞见师傅在骂陆小萍，“……我说了多少次，干活要带脑子，师傅说怎么做，你还得想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能一味模仿蛮干，你实在想不明白，你可以问啊，你那张嘴长了，不是光给你吃的，陆小萍啊陆小萍，你这脑子，怎么就跟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呢！”
陆小萍？
王明东停下脚步，看看陆小萍那张丑脸，又看了看她恨铁不成钢的师父。
“她是陆小萍，那陆宁是谁？”王明东眉头拧成一团。
师傅看一眼王明东，没穿工作服，是坐办公室的干事，“陆宁是她姐，诶，同志同志，别动手。”
王明东拽着陆小萍拖过来，“操，你不是陆宁你不会吱声啊你，你姐呢？！”
陆小萍脸色煞白，“我姐，今，今天下乡去了。”
王明东，“……”
王明东要被眼前的蠢女人气死了，得知陆宁是下午的列车，把人丢下就往厂外跑。
班上不上对王明东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翘班也没有人会管他，他后台硬，这小破厂里谁不捧着他。
他就是懒，要是勤快，厂长都能当得。
当然，他也确实是闲，他非得要看看这传闻中的天仙到底长什么样。
陆家姐妹真是好样的，竟然把他当猴耍。
王明东赶到火车站，离发车还有五分钟，月台上只剩下送行舍不得离开的寥寥几人。
知青办主任已经走了，只剩下小张干事收桌子，近两天没有下乡的知青，桌子得往边挪挪。
“陆宁在不在这趟车上？”王明东跑过去按住桌子。
“王哥？”小张干事不负责点名，对陆宁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他开始翻花名册，“我看看，在这里，在，王哥你找她什么事？”
王明东揪住他，“你现在去把她叫下车。”
小张干事，“不是，哥，这马上要发车了，怎么叫啊？”
他这也只知道一个名字，上哪去把人叫下车，现在上车都不一定能下得来，他还得回去上班呢。
“你去不去，不去我揍你啊！”王明东扬起拳头。
他得亲眼看看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要是实在漂亮，他就让他老爹把人给他弄回来。
“陆宁？陆宁在哪，有人找……”